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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苏录仍在书写,笔力愈发沉稳,字迹清峻挺拔,竟与当日《色难困难帖》如出一辙。
李奇宇站在人群最前,双手紧握,几乎掐出血痕。
他知道,这一篇文章,不只是才华的展示,更是生死的博弈。
两个时辰将尽,苏录终于搁笔,双手捧卷,恭恭敬敬呈上。
贾知州接过细读,越看越是动容。
只见文中引经据典,层层推进,既述孔子“君子坦荡荡”
之德,又批当下士林“巧言令色”
之弊,末段更以自身经历为喻:
>“昔者亡父以直道见戮,家破人亡,遁迹他乡。
然其临终遗训曰:‘宁为清水鱼,不作浊泥龙。
’故学生虽隐姓埋名,却不曾一日忘本。
文章可伪,心志难欺。
若以一时之利而弃终身之诚,则与禽兽何异?”
读至此处,贾知州猛然抬头,眼中精光闪动。
他环顾左右,只见几位老学究亦频频点头,推官更是低声赞叹:“此文气势如虹,情理兼备,尤以末段最为动人??非亲身经历者,断不能为此言!”
贾知州沉吟片刻,终是朗声道:“此篇文采卓绝,立意深远,较之《色难困难帖》犹有过之!
可见苏录之才,确系真才实学,绝非代笔所能为之!”
满堂哗然,欢呼雷动。
李奇宇热泪盈眶,一把抱住马千里:“成了!
恩丈成了!”
就在此时,忽听堂外一声厉喝:“且慢宣布结果!”
众人回头,只见卢承业大步闯入,手持一纸公文,面色铁青:“提学道急令!
因本案涉及跨省户籍、疑似重大舞弊,现已立案调查,所有相关人等一律暂停资格,等候督学御史亲审!
苏录,你已被暂时革去案首之名,不得参加后续院试!”
空气瞬间冻结。
李奇宇怒吼:“凭什么?!
他刚刚当众作文,你们都看到了!
难道还不算清白?!”
“清白?”
卢承业冷笑,“一篇文章就能洗脱逃户之罪?就能证明三代清白?笑话!
除非他能把死去的父亲叫回来对质,否则一切皆属可疑!”
苏录站在堂中,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却毫无惧色。
他缓缓抬头,直视卢承业,一字一句道:
“我不需要叫回父亲。”
“因为我,就是他的证人。”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那本泛黄账册,高高举起。
“这是吴县六年到八年间的赋税流水副本,上面清楚记载着你卢承业身为县丞期间,私吞钱粮、虚报灾情、嫁祸主簿苏文远??也就是我的父亲??的全部罪证!
你怕我考上秀才、举人、进士,将来回江南翻案,所以提前出手,构陷于我!”
全场震惊!
卢承业脸色剧变:“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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