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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声应允。
超市里灯火通明，人流如织，各种食物的香气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种鲜活而生动的氛围。
祝陶推着购物车，穿梭在货架之间，熟门熟路地挑选着锅底料、蘸料、肥牛卷、虾滑、毛肚……
曲韫之跟在她身边，看着她如数家珍般地往车里放东西，偶尔会在她拿起某样食材时，轻声提醒一句：“奶奶牙口不好，这个可能嚼不动。”
或者“这个会不会太辣？”
她的声音总是平稳的，带着年长者特有的周到和细心。
祝陶便会从善如流地换一种，或者笑嘻嘻地说：“那我们买清汤锅底嘛，再调一个辣碟，各取所需！”
在这个过程中，祝陶注意到曲韫之的目光偶尔会掠过一些价格稍高的食材，但很快又会移开，从不发表意见。
祝陶心里明白，却不动声色地将几盒优质的肥牛和手打牛丸放进车里，语气轻松地说：“这些涮起来最好吃了，奶奶肯定喜欢。”
曲韫之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看了看祝陶，轻轻“嗯”
了一声。
她没有坚持AA制的负担，也没有表现出被施舍的不自在，这是一种微妙的、建立在日渐熟稔基础上的接纳。
祝陶心里泛起一丝暖意，这是一种进步。
买完食材，两人提着几大袋东西往回走。
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祝陶看着地上依偎着的影子，突然生出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韫之姐姐，”
她轻声开口，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跳脱，带着些许认真，“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遇到一些看起来很好，很优秀，但让你觉得不舒服，或者很有压力的人和事，你会怎么办？”
曲韫之脚步未停，目视前方，侧脸在夕阳余晖中显得有些朦胧。
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远离。”
答案简洁而干脆，带着她一贯的风格。
“哪怕那可能代表着很好的机会，或者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
祝陶追问。
“嗯。”
曲韫之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感觉不对，就不要开始。”
这话语里的清醒和决绝，让祝陶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是的，这就是曲韫之，外表清冷脆弱，内心却自有一道不容逾越的界限。
原著中的悲剧，始于那份无法抗拒的“机遇”
和后续精心设计的孤立与打压，一步步蚕食了她的自信和退路。
而现在，只要她能守住这份“感觉不对就远离”
的本能，或许就能避开最致命的陷阱。
“说得对！”
祝陶重重点头，语气重新变得轻快起来，“感觉最重要了，就像涮毛肚，七上八下刚刚好，过了火候就不好吃了，凭感觉准没错！”
她这跳跃的比喻让曲韫之微微一怔，随即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如同微风拂过湖面，涟漪浅得几乎看不见。
回到小巷深处的家，林奶奶看到她们提回大包小包的食材，得知是要吃火锅，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连声说“好，好，热闹”
。
小小的院落很快被食物的香气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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