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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圈消散,那令人窒息的表演压力骤然消失。
水晶厅内,只剩下王座上那团暗影满足后平缓蠕动的细微声响,以及幸存者们粗重不均的喘息。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涌上。
雷涛直接呈大字型瘫倒在地,胸膛剧烈起伏,喃喃道:“妈的……比跟那歪脖子护士打一架还累……”
林薇和周晓宇相互搀扶着坐下,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多了些劫后余生的恍惚和一丝极淡的、被强行激发出的韧劲。
周铭医生挣扎着坐起来,双手还在微微颤抖,他下意识地想去推眼镜,却发现镜片上沾满了冷汗的雾气。
他摘下半月眼镜,用衣角胡乱擦拭着,试图用这个熟悉的动作找回一丝冷静和秩序感。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谢渊和蓝瑟,复杂难言。
刚才谢渊那番近乎残忍的“开解”
,虽然刺痛了他,却也像一根针,刺破了他长久以来用以自我惩罚的情绪脓包。
而蓝瑟那极致冷静的配合……
谢渊将丝绒外套随意搭在肩上,衬衫领口微敞,额角带着运动后的细汗,脸上却恢复了些许血色。
他走到蓝瑟面前,嘴角勾着那惯有的、让人想打一拳的笑容:“怎么样蓝先生?我的独角戏还入得了您的眼吧?下次考虑收费演出。”
蓝瑟已经重新系好领结,连每一根发丝都恢复了冷硬的秩序。
他抬眸,冰灰色的瞳孔扫过谢渊,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噪音污染。
下次收费请离我远点。”
话虽如此,他却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厌弃或警惕。
刚才那场荒诞绝伦的“合作”
,像一道强光,短暂地照见了彼此身上某些超出预料的部分——谢渊那看似疯癫行为下精准的计算和胆大包天,蓝瑟那极致冷漠中蕴含的、足以扭转局面的定力。
一种古怪的、心照不宣的评估在无声中进行。
就在这时,水晶厅一侧原本严丝合缝的墙壁,突然无声地滑开一扇门。
一个穿着不同于楼下普通“厨师”
的、更加精致白色制服、头戴极高厨师帽的男人站在那里。
他的脸上没有楼下同行那种麻木,反而带着一种挑剔的、审视般的微笑,目光如同扫描仪般在狼狈的众人身上掠过,最终落在了蓝瑟和谢渊身上。
“看来,‘主厨’的‘小点心’让诸位消耗不小。”
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评估意味,“不过,表现……出乎意料。
尤其是两位,”
他看向蓝瑟和谢渊,“你们的‘风味’非常……独特。”
他微微侧身,做出一个“请”
的手势:“‘主厨’对于有价值的‘食材’总是格外宽容,甚至愿意提供短暂的……休憩时间。
请随我来,餐厅为诸位准备了补充体力的‘工作餐’。”
工作餐?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楼下厨房的景象还历历在目,谁知道所谓的“工作餐”
会是什么东西?
“谁知道是不是鸿门宴?”
雷涛压低声音,挣扎着想爬起来,保持戒备。
“我们有选择吗?”
周铭医生戴好眼镜,声音沙哑,语气却透着一丝认命后的冷静。
他看了一眼那依旧在王座上缓慢蠕动的暗影,“‘它’只是暂时‘餍足’,并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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