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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看走进来的女儿，目光如同一把精准的标尺，从上到下地打量着秦松。
当他的目光落在秦松那双运动鞋上时，眉头己经拧成了一个川字。
太随意了。
太散漫了。
毫无敬畏之心。
这是林栋在三秒钟内给秦松下的定论。
在他看来，一个人的衣着，代表了他对一个场合的态度。
秦松这身打扮，无疑是在用行动告诉所有人：我没把你们放在眼里。
林栋心中对秦松的印象分，瞬间跌到了谷底。
此子，难成大器。
“爸，我们回来了。”
林清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试图用自己的身体，稍微挡住秦松，打破父亲那审视的目光。
秦松只是对着林栋的方向，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紧接着，他的目光就被沙发前那张长长的茶几给吸引了。
茶几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餐前小点心。
精致的马卡龙，小巧的鹅肝挞，晶莹剔透的水果布丁，每一件都像艺术品。
“清雅，这位就是秦松吧？”
林栋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的，爸。
秦松，这是我父亲。”
林清雅连忙介绍，试图缓和这凝固的气氛。
然而，秦松此刻己经走到了茶几旁，旁若无人地拿起一块抹茶味的费南雪，放进了嘴里。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身上。
管家和仆人们的表情近乎呆滞，他们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客人在主人开口之前，就自顾自地吃起点心来。
秦松细细品味了一下，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嗯，这个好吃。
黄油的香气很足，杏仁粉的比例也刚刚好，比公司楼下那家网红蛋糕店强多了。”
整个大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林清雅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林栋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寸地阴沉了下去。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己经有些泛白。
然而，在林清雅那颗快要爆炸的心里，却又升起了一丝奇异的感觉。
她看着秦松那副专注品尝美食、完全无视了周围一切权威和压力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才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
在这个由金钱、权力和地位构筑的巨大压力场中，所有人都小心翼翼，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只有他，像一个闯入棋局的局外人，只遵从自己内心的尺子，用最简单、最纯粹的欲望——食欲，轻松地化解了所有刻意营造的威严。
这是一种降维打击。
林栋那张写满不满的脸，此刻己经成了秦松品尝美食时，最生动的一块背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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