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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乡绅，”
乞丐的语气里多了点敬意，“镇上最有钱的主儿。
盗匪也抢过他，可他还是天天辰时来施粥，一勺勺舀，从没断过。
镇民都说他是活菩萨呢。”
“盗匪？”
潘汉文凑过来，“官府不管吗？”
“管啊，怎么不管。”
老乞丐咧开没牙的嘴，笑里带着苦，“镇上的乡绅请过镖师，县里也派过兵，可那些盗匪跟泥鳅似的，抓不着。
去年抢了粮铺，今年烧了染坊，好好的日子，过着过着就散了……”
他指了指身后几个缩成一团的孩子，“那都是有家的，房子被烧了，爹娘跑了，就剩这点娃……”
潘汉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暮色里果然有座气派的宅院，飞檐翘角，比周围的土坯房高出一大截，门口还挂着两盏灯笼，在风里晃出暖黄的光。
“除了施粥，就没别的法子？”
秦墨山追问。
“有啥法子哟。”
老乞丐叹了口气，往嘴里塞了块干硬的饼，饼渣掉在胸前的破袄上，“能有口粥喝就不错了，谁还敢盼别的。”
秦墨山没再问，只是望着那口粥锅——粥稀得能照见人影，飘在上面的米粒屈指可数。
他对潘汉文道：“找地方歇脚吧。”
镇街不长，两旁的铺子大多关着门，门板上贴着“转让”
的纸条，被风吹得卷了边。
只有几家还开着——一家杂货铺，掌柜趴在柜台上打盹；一家铁匠铺，炉子里的火快灭了，只剩点红光；还有家药铺，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淡淡的药香，混着点艾草的味道。
“师父，镇里这么萧条有没有客栈？”
潘汉文揉着酸胀的腿，目光扫过镇街，没看见挂着“客栈”
幌子的地方。
“怕是没有。”
秦墨山摇头，“这镇子人都快散了，哪有客栈肯开。”
他走到药铺门口，刚要敲门，门“吱呀”
一声开了。
药铺掌柜正坐在柜台后捣药，见他们路过，抬起头——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穿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脸上的皱纹里带着笑意，眼神温和得像春日的水。
“二位客官，”
他放下药杵，声音轻缓，“天色晚了，是要找地方歇脚？”
“是，路过贵镇，想找个地方歇脚。”
秦墨山回礼。
秦墨山拱手：“正是。
不知镇上可有客栈？”
“客栈早关了，被匪抢了三次，掌柜跑了。”
老掌柜站起身，往门外看了看，暮色己浓，镇口的粥棚还亮着盏昏黄的油灯，“二位要是不嫌弃，小店后屋有两间空房，虽简陋，却干净，将就几晚？”
潘汉文愣了愣，没想到这么顺利。
他打量着药铺，迎面是排高高的药柜，抽屉上贴着“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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