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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至龙也学着她的消息，躺在椅背上，扭头看向近在咫尺的人，把话题中心的人物从姜灿转到了李赫娜身上。
“赫娜，在没有参加《黑粉》前，没有出名前，你的直播间是什么样子的，还顺利吗？”
“顺利吗？”
李赫娜认真想了一下，有些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
原主过去的生活并不好，住的房子很小很偏，刚开始做主播的时候，直播间并没有几个人。
她从早到晚的介绍服装穿搭，讲塑形拥有S型身材的方法，讲任何人相处的社会心理学，讲饮食的营养搭配……
只要是能讲的，网上能够查到的内容，她都在直播间里专门讲解，还做了很多科普视频。
可是那个时候主播实在太少了，大家也没有看直播的习惯，直播间是无聊的人看乐子的地方，话题也特别大胆。
她经常能在直播间里，看到观众发过来的骚扰。
露骨又恶心，就算动手把骚扰的人踢出直播间，他们很快就会换新的名字进来，说的话比之前还要难听很多。
她的后台私信里，全是各种暧昧或污染眼睛的言论，那个时候只要能从50条私信里找到一条正向的评论，哪怕不是粉丝，只是路人发的一句怀挺，她都能开心很久。
后来她偶然在直播间说了一句GD的坏话，当晚直播间的流量，居然因为简单的一个名字杀进了前十名的榜单。
很多粉丝从别的地方听到消息，专门进到直播间来骂她，李赫娜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越骂人气越高，越骂品牌方越多，赚的钱也越多。
直到有一天，她被VIP组团来骂，直播间失意，商家却在他的广告费上翻了一倍，事业得了意。
一次赚到了一个月的钱，这种诱惑谁能顶得住，为了维持这个热度，李赫娜就开始走歪路了。
她每天在Amiry这个账号分享自己编写的权至龙黑料。
因为怕起诉辟谣，她不敢编很大的黑料，只能写一些平时大家不会注意到的小细节，用模棱两可的态度讲故事，用这种方式来博得小小的关注。
然而就是这种小细节，才让别人深信不疑，觉得这就是权至龙。
博主一定是怕被YG找麻烦，才不敢写清楚。
Amiry的名号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黑粉》节目组也就登场了。
李赫娜确实是有编故事的能力的，权至龙听着她的过去，明明是对自己造成负面影响的事情，却听得心情激动，甚至有一种让她继续再多讲点的冲动。
怪不得粉丝们喜欢看她编的料呢。
权至龙愣神的几分钟里，李赫娜也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看着他。
眼中埋藏了太多复杂的情绪，眼眸漆黑深邃，像是在通过眼睛，对过去给他造成的伤害说对不起。
“前辈对不起，我想我以前的行为肯定伤害过你，我编出来的故事，成了别人中伤你的借口，我真的很抱歉……”
寂静过后的道歉声格外清晰，撕裂了车里莫名有些压抑的氛围。
过去的道歉好像总是那么不正式，李赫娜觉得自己欠他一声对不起。
权至龙是好的，是个很好的前辈，以前隔着屏幕看他，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远了，都看不清彼此。
现在相处了一段时间，才知道对方是多好的人。
相比于她过去为了达到目的的锋芒和针对，现在的权至龙就像一池平静的湖，将她所有的错误和后悔包容。
他甚至都没强硬要求自己道过谦……
权至龙本来是在和她对视的，没有接受她的道歉，却提前收回视线，扭头看向前排的司机和工作人员。
耳朵快要贴上来的PD后背一凉，忙缩起脖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手还紧张的掐着摄影师的肌肉。
摄影师疼得呲牙，却依旧憋着没发出一点声音，不敢打扰正在彼此交心的两个人。
他有预感，两个人的关系会在这场聊天之后，发生质的改变，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他不能打扰。
权至龙移开目光，是被李赫娜眼里的认真触动到了。
纵然他自诩经验丰富，却也不敢看她的眼睛，生怕自己外泄的情绪会被察觉。
为了掩盖自己真实的心情，他笑着伸手，原本是想摸摸她的脑袋，告诉她不用太在意过去的事情。
但是摸脑袋这个动作好像有点暧昧，于是他又临时变换了动作，手指落在她的发卡上，指尖拨开覆盖住发卡图案的头发，轻柔的像一片羽毛，李赫娜甚至都没有感受到他的手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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