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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五，我们不怪你……”
母亲闻言泪水在眼眶打转，伸手想要阻止叶长珩的下跪，可已毫无力气的她无法扶对方起来。
叶长珩瞧见母亲满是斑点和皱纹的双手，一向坚韧的心似被看不见的大手捏住，让他忍不住落下泪水。
“阿五啊，我们能活个几十年已经不错了，我们还看到了你的哥哥娶妻生子，看到你的姐姐嫁得幸福，你的侄儿们过得好好的，我们便已知足咯……”
父亲手指颤抖地拿着碗喝水，想挡住脸上的失态，“听说仙人的寿命很长，我们便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唯一的遗憾是，我没能看见你娶妻生子，日后你若是娶了媳妇儿，可要在我们坟前告诉我们哇。”
以叶长珩的视力，自然发现了父亲浑浊的泪水沿着发皱的眼角流下。
父母的一举一动让他的每一个关节都在叫嚣，叶长珩双手不自觉攥紧，指甲在手掌留下深刻的痕迹。
他仿佛遗忘了此时身在试炼之中，一股脑想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他倾尽多年所得才购买得到的延寿丹——那是当初他怕自己一直未突破而在宗门购买的丹药。
此刻，他想将这颗丹药拿出来，为父母延长寿命。
这是当年势单力薄的外门弟子无法做到的事情。
储物戒指没有被封闭，灵力也能在经脉顺畅流动，这一切都仿佛回到了当初，回到了让他夙夜之间悔恨痛苦的时间节点。
一颗圆润饱满的深红色丹药随意念顷刻出现在攥紧的手中，叶长珩缓缓起身，正欲将手中的丹药给父母服用时——
母亲乐呵呵的笑道：“咱阿五可是还有很多年寿命的仙人，不急，慢慢找到一个合适的小姑娘就好哩，我死前能见你最后一面，已经心满意足了。
隔壁家的独子狗蛋，自从进入那什么门后就再也没回来过，说什么仙凡殊途，连父母死了也不曾回来为他们下葬。”
仙凡殊途……
“仙凡殊途，这是修真界永恒不变的箴言，你们既然选择了走这条路，便不能再干涉凡间的一切！”
流云宗长老的话语犹在耳旁，他们这些弟子进入流云宗大门的那一刻，曾以天道起誓，不再干涉凡间的一切，一旦被人发现，则将被囚于修真界暗牢中，直到死亡。
凡人生死天命，道法自然。
只有成仙才能打破规则，逆天改命。
父母叨叨絮絮的话仍然在耳边缭绕，似一双无形的手，将差点迷失在幻象中的他拉回来。
父亲和母亲临死前说过，让他日后坚定地走自己要走的路，他们永远都会为他而骄傲。
叶长珩闭目凝神，倾听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最终选择将丹药放回储物戒指。
像是证明他的选择正确一般，四周的景象如早晨的薄雾般渐渐消散。
“爹、娘，孩儿告辞了。”
看着越来越模糊的父母，叶长珩屈膝跪地，额头重重地磕碰地面行了一个庄重的礼仪，当做最后的告别。
当叶长珩清醒来时，他发现眼前已经变成一个宽阔的青石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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