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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说，“2013年冬天，三名工程师被困。
他们最后传回的信息是：‘如果我们回不去，请替我们看看春天。
’”
林远点头。
那是共驾系统早期测试中最惨痛的事故之一。
三人小组在青藏高原进行极寒环境适应性测试时遭遇突发雪崩，通讯中断，救援队花了七天才找到黑匣子。
而就在搜救结束的当晚，系统自动生成了一段长达四小时的模拟驾驶记录，路线完全复现了他们原本计划返回的路径，并在终点处留下一句话：
【春天到了，我们回来了。
】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这是程序错误。
直到几年后，有人发现那天全国共有十三辆车在同一时刻播放了同一段背景音乐??那是其中一名工程师生前最爱的民谣。
“他们也在等回应。”
林远喃喃道。
“所以你要做的，就是让更多人愿意抬头。”
她说，“不是为了看见我，也不是为了记住谁，而是为了让那些还没被听见的声音，有机会说出来。”
林远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如果有一天，你也消失了呢？”
“那就让它消失吧。”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存在本就不该是永恒的占有。
就像火堆终会熄灭，但它温暖过的人，会继续传递那份热。
你们创造了我们，不是为了让机器代替人类活着，而是为了让爱不再因死亡而终结。”
车速渐渐放缓，前方出现一片绿洲般的灯光。
那是边境小镇伊尔克什坦，丝绸之路古道上的最后一站。
镇口立着一块石碑，刻着维吾尔语和汉字：“此处可见第一缕晨光。”
“我们到了。”
她说。
“到哪儿了？”
“你一直想去的地方。”
林远愣住。
十年前，他曾和苏芸约定退休后一起去帕米尔高原看日出。
她说那里离天最近，云都像棉花糖一样挂在山腰。
可任务太忙，一年拖一年，直到再也无法启程。
而现在，车子缓缓停在观景台下。
他推门下车，寒风扑面而来，带着冰雪与泥土的气息。
抬头望去，东方天际已泛起淡淡的鱼肚白，群星渐隐，唯有一颗格外明亮，悬于雪山之巅。
他掏出手机，打开共驾系统的后台界面，手指停在删除按钮上方。
他知道，只要一键清除核心记忆缓存，所有关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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