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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衡州府桂阳州蓝山县,现营阳郡南平县。
十几匹奔驰的马停在官道上,当头那个女骑拉了拉缰绳,马儿转头漫步走向干枯的河流。
说是干枯,但还剩下浅浅的一层水流,费力地在泥坑石缝间流淌。
河床里几个裹着破布衣服的男孩女孩在挖泥巴,一个女孩吃痛一声,却高兴地举起了手,一只小小的螃蟹夹住了她的手。
她的同伴发出艳羡的呼声,却忽地发现岸上的人,笑意收敛。
“社长……”
一个秃头的胖子骑马上前,看向那几个警惕地望向他们的孩子,不由叹道,“多亏了是在大同社治下,这些孩子……”
“晓和尚,不必恭维我。”
刘今钰向小孩招了招手,但小孩一动不动,反倒彼此缩成一团。
她转头去看晓和尚,“和尚,带吃的了么?”
也不等晓和尚回复,又去问身后的护卫和绣衣执法,十几人凑出几张饼、几份点心,她拿着食物又向小孩招了招手。
孩子们害怕警惕,嘀嘀咕咕说了很久的话,到底没忍住走了过去。
刘今钰将食物都给了他们,他们看着十几个危险的大人并没有再夺回食物戏耍他们的意思,再也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大快朵颐起来。
“慢点吃。”
刘今钰温声说道。
一个女孩吃完半张饼,忽地停住了,小心翼翼地看向刘今钰。
刘今钰猜到了女孩的意思,笑道,“饼给了你们,便是你们的。
何时吃,怎么吃,给谁吃,都随你们。”
女孩没太听懂,但不妨碍她猜对刘今钰的意思。
她收起饼,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多谢将军。”
刘今钰乐了,“将军?你是说带兵打仗的将军么?”
女孩点点头,“我听说大同社的社长就是很威风的将军……”
女孩忽地顿住,震惊地看着刘今钰,“将军你……”
刘今钰笑了笑,没有正面回复,“我听说大同社向南平……蓝山县乡里都下发了赈济的粮食,你们怎么还来河里挖螃蟹?”
女孩理解刘今钰的话很费劲,一个绣衣执法自作主张上前,用本地方言说了一遍。
女孩这才听懂了,却有些不敢说。
倒是她的同伴嚷了起来,“大同社下发的粮食根本不够吃。”
“怎么会不够吃?”
刘今钰追问道,“按理说,一人一天有一斤半的口粮,妇孺老人吃得少些,青壮吃得多些,都是吃得饱的,”
女孩同伴听了执法的转述,当即摇头道,“我不知道一斤半有多少,总之不够吃。
大家都吃不饱。”
女孩听得有些害怕,刘今钰注意到了,“不要怕,说实话有甚好怕的。
再说了,我也不认识你们,没法去告状。”
这话说得几个小孩都害怕起来,刘今钰知道自己的玩笑有些不合时宜,失声笑了几声,索性“放过”
了这些小孩,又回到了官道上。
刘今钰面色沉重,“这些人当真不长记性!”
“社长,”
晓和尚身后那个替刘今钰翻译方言的本地执法说道,“我姓雷,是本地人,最开始是我与如山法师来的蓝山。
“后来我在李荆楚军中待过一段时间,之后又回到蓝山,到山中瑶人那收集情报,对蓝山的员役有所了解。
“我不敢说蓝山员役全是清官,但他们顶着瑶人的压力,坚持在蓝山维护百姓,让百姓手中还有一点余粮撑到社里的赈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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