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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沉默了三四秒后，他最终还是吐出一口气：“让徐苍重启动机，验证终止。”
王离有些颓然地叹了一口气，虽然有所幻想，可真到了这个关头，他还是感觉到难以遏制的失望。
王离没有再说什么了，而是轻轻拍了下塔台管制员的肩膀：“转述毕老的话。”
管制员点了点头，立时对准话筒：“1533，验证终止，请重启动机，爬升至安全高度。”
即便下冲急流再狂暴，如果是两台动机一齐工作的话，那下冲急流也不能压制住飞机，便是能在短时间内脱离地形威胁。
然而，在扬声器里很快就传来徐苍无比坚定的声音：“验证继续。”
王离和毕临一愣，在持续了两秒后，王离一把抢过话筒：“徐苍是吧，我是奇台机场的驻站站长王离。
你没现飞机下降了吗？都这样了，你还要继续？”
但凡飞机能保持住平飞状态，王离和毕临或许都能让徐苍继续试一试，可飞机都开始下降高度了，即便幅度很小，暂时还不会引起地形威胁，但是后面那个障碍物就绝无可能翻越了。
“没错，验证继续！”
回应王离的，还是徐苍那不容置喙的言语。
在驾驶舱中，陈国力一只手都已经放在了动机一号动机的起动电门上。
陈国力很是遵从塔台的指挥，塔台管制要他终止验证，他便终止，要重启动机，便是重启动机。
然而，徐苍的回答却让陈国力有些无所适从：“徐苍，不重启动机吗？”
“我说继续，动机先不管。”
徐苍沉声道。
一旦重启动机，即便起动后将动机推力手柄放置到慢车，那也跟单是不一样的。
动机慢车跟动机熄火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别的不说，至少动机慢车时，尾喷管依旧是在往后方喷气的，产生的依旧是正推力，虽说相当微小。
但是，动机一旦熄火，那就会产生风阻。
一来一回，两者差别很大。
要是，重启了动机，就算防止到慢车，那后续的验证真就是完全失去意义了。
陈国力犹豫了片刻，确实践行了此前的诺言，他以徐苍的意见为主。
但是，陈国力不怕死，不代表他就能接受毫无意义的死亡。
飞机在下降的一刻就已经注定无法翻越最后一个障碍物了，那后面的验证还有什么意义？
“徐苍，我们翻不过去的。”
陈国力幽幽地说道。
此刻，徐苍将二号动机加到最大，同时有意地往后带杆，以致于空在以一个极其缓慢的度下降。
不过，以最大推力和缓慢损失空的代价换的了高度的保持。
只是，这种度换高度的选择不能持续太久。
此时，飞机还在按着程序继续往前飞，只是时间每过去一秒，他们生还的空间就要被挤压一分。
重启动机是需要时间的，若是太晚做决定，很可能来不及等到动机起动好，或者就算起动好了，也不够爬升到足够安全的高度了。
徐苍望着远处愈接近的山头，那就是阻挡他们的最后一座山峰。
昨晚，毕临就跟他说过，只要飞机出现了下降的表现，那就要立刻终止验证。
当时，徐苍没有说话，毕临以为徐苍是默认了。
毕竟，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说，这都是一个为机组安全考虑的建议，徐苍没有拒绝的理由。
另外，这件事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
一台动机的推力就这么大，就算徐苍是神仙也不能将动机推力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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