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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锦竹一眨眼的功夫，再睁眼，是少年再次贴得更近的脸，和两人紧贴的身体。
商锦竹这回不躲了，她专注地打量起眼前人的眉眼，琥珀瞳孔中带着些懵懂，少年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侧，有些痒。
他又轻唤：“姐姐……”
商锦竹回神，没有回应他的轻唤，只是抬起手，手指描摹他的眉，她指尖轻柔，顺着他的眉骨向下，是他因此轻颤的眼。
他因商锦竹的动作微阖眼。
商锦竹漂泊世间这么些年，美人见过不少，但面前这双眸是她见过所有美人眸中唯二好看的。
商锦竹放下手，那人随即睁开了眼。
商锦竹拍了拍他放在她腰间的手，他眨了眨眼，放开了。
商锦竹随即推着他向后坐了些，二人拉开了些距离，商锦竹直起身子，轻声道：“你是阿戚。”
那话笃定，但阿戚却偏偏从这话中听出些别的，她好似在陈述事实，又像是在说予自己听。
不过刚化形的小虎懵懂些，阿戚咧嘴笑着点点头。
“几时化的形？”
阿戚不知几时是何时，他茫然了一瞬，瞟见窗子，他朝那指了指，道：“月亮最高的时候。”
他这回答带着些有趣，商锦竹轻笑了一声，莫名的，原本被她抱在怀里的小虎转眼变成这么大个少年的不适感消失。
商锦竹想起什么，忙又问道：“身体可有什么不适？我有些养妖的经验，按时间来看，我本也算到你化形应在这几日，但没想到这么突然。”
阿戚摇头：“姐姐，我很好，未有不适。”
听他这么说，商锦竹还是不放心，打算点上灯细细给他检查一番。
商锦竹下了床榻，摸黑走向屋中的圆桌，不知怎的，她忽然问出一句：“你可知道我是谁？”
身后传来一道清润的男声：“知道，你是带我走的姐姐。”
商锦竹了然轻笑，正从圆桌上的包袱里摸索火折子，却听身后那道男声继续道：“姐姐，我在石房子里看到你时你还很小，怎么我打了个瞌睡的功夫，你就长这么大了？”
商锦竹翻找的动作一顿，黑暗中她双眉蹙起，疑惑出声：“什么？你说你，看到过小时候的我？”
阿戚点点头。
有什么从商锦竹脑中一闪而过，她有种事情真相揭露之感，随即手上找灯烛与火折子的动作加快。
黑暗中她看不到阿戚点头的动作，声音拔高有些急声道：“说话！
你在哪看到的？”
时间虽过去很久，但商锦竹清清楚楚记得，当年她在石塘村后山石室的那几个月，连陆伯的面都很少见，更别提什么小白虎。
阿戚被她这忽然的一声吓得打了个激灵，磕磕巴巴开口道：“在……在一个很大的铜镜里。”
屋子里骤然明亮，明黄的烛光打在商锦竹的侧脸，夜风从窗子钻进来，烛火跳跃，她面上光影明明灭灭，纤长睫羽下，是烛火亮起的一瞬，阿戚恰好直直望进去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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