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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子时初刻，连雨年登上有家乐坊三楼，向守在楼梯口的人出示票牌，被一名蒙面包头的侍从引到位置上就坐。
nbsp;nbsp;nbsp;nbsp;花沈青池钱办自己事儿，连雨年当然不会客气。
他买的是视野最佳的第一排中间的票，两边坐着的不是富商就是高官，衬得荆钗布衣还戴了面具的他格外引人注意。
nbsp;nbsp;nbsp;nbsp;好在坐在他右手边的是刑部尚书许鉴，为他吸引了半数火力，加上戏台周边光线晦暗，大部分人只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以免冒犯贵人。
nbsp;nbsp;nbsp;nbsp;许是诡戏性质特殊，戏台里点的是一种暗红色的蜡烛，光线幽冷黏稠，错落地打在戏台上，仿佛凝固的斑驳血斑。
nbsp;nbsp;nbsp;nbsp;戏台宽达五十米，置景是夜晚的山林，假山石间掩映一座破败的庙宇，红光照着那油漆剥落的青灰门槛，格外瘆人。
nbsp;nbsp;nbsp;nbsp;扮演武魁的演员在一片寂静中登场，身长七尺，膀大腰圆，面容颇为英俊，却被涂抹得面青嘴红，无需额外的装饰，看着就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阴森骇人。
nbsp;nbsp;nbsp;nbsp;“这是武魁斩鬼？”
许鉴嘟囔，“看着像武鬼斩魁。”
nbsp;nbsp;nbsp;nbsp;连雨年本来还觉得心里毛毛的，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嗤”
一声，在他扭头看过来时立马捂嘴，低声道：“我想起高兴的事。”
nbsp;nbsp;nbsp;nbsp;异界人不懂他的幽默，但懂此地无银三百两，许大人撇撇嘴，语气毫无平仄地“哦”
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两人简短地交谈之时，台上已经开演了。
nbsp;nbsp;nbsp;nbsp;服装、模样各异的“鬼”
流水线一般上台与武魁交手，招式精妙，武艺卓绝，却都不敌武魁的力能破巧，被一个个砍了脑袋卸了手脚，再扔下台去。
nbsp;nbsp;nbsp;nbsp;值得一提的是，那些“鬼”
穿着人的衣服，却都长着兽头，而且都是从破庙里面出来。
nbsp;nbsp;nbsp;nbsp;武魁打败一只“鬼”
，破庙顶上字迹斑驳的牌匾就碎一块，仿佛它们是这座庙存在的根基。
nbsp;nbsp;nbsp;nbsp;没有唱词，没有剧情，只有精彩却一成不变的打戏。
打到精彩处，场中也无人叫好，只有拳风腿劲划破空气的锐响，衬得场下静得离奇诡怖。
nbsp;nbsp;nbsp;nbsp;一种不可名状的氛围流荡开来，拨颤无声的诡谲旋律。
连雨年只感觉自己胸腔里的心跳慢慢跟着乱了调，耳边长长地拉开一圈耳鸣尖啸，产生类似坠入深海、与世隔绝的阴晦恐惧。
nbsp;nbsp;nbsp;nbsp;原来如此。
nbsp;nbsp;nbsp;nbsp;连雨年若有所思地想，所以才是“诡戏”
，而非“鬼戏”
吗？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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