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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嘭的一声，药碗被砸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漆黑的药汁泼了一地。
nbsp;nbsp;nbsp;nbsp;这一声脆响，打破了僵硬的沉默。
nbsp;nbsp;nbsp;nbsp;“滚！
滚出去！”
nbsp;nbsp;nbsp;nbsp;周围的人因为皇帝的震怒跪下，齐声道：“陛下息怒，为龙体着想切勿糟践自己。”
nbsp;nbsp;nbsp;nbsp;又一碗药呈了上来，跟不要钱一样，不同的人穿着一样的衣服，说着一样的话。
nbsp;nbsp;nbsp;nbsp;恭敬又死板的说：“陛下，您该喝药了。”
nbsp;nbsp;nbsp;nbsp;“……”
姬雍的眼睛冒着光死死盯着眼前的人，看似倔强不屈，心底不住的开始发虚。
nbsp;nbsp;nbsp;nbsp;说来可笑，姬雍被戒掉寒食散后，就想通了许多事情。
nbsp;nbsp;nbsp;nbsp;比如褚太后变相软禁他，许久才过来一趟，就是一心磋磨他的意志。
nbsp;nbsp;nbsp;nbsp;不得不说，她好像成功了。
nbsp;nbsp;nbsp;nbsp;“陛下，快喝药吧，待会凉了就更难入口了。”
奉药的内侍再次提醒。
nbsp;nbsp;nbsp;nbsp;这句车轱辘话姬雍已经听到腻味了，脑子里绷紧的那一根弦终于忍不住，崩断了。
nbsp;nbsp;nbsp;nbsp;姬雍再次打翻第二碗药，不顾满地残片赤脚踩上去，疼的他心肝直抽，怒斥道：“你们口口声声喊朕陛下，表面供着敬着，可是心里的态度有几分是真正敬朕是陛下的？！”
nbsp;nbsp;nbsp;nbsp;“陛下息怒！”
nbsp;nbsp;nbsp;nbsp;“息怒！
息怒！
息怒！
只会叫朕息怒！
朕已经好了！”
nbsp;nbsp;nbsp;nbsp;每说一个息怒，姬雍就会踹翻一个内侍，碗的残片深深扎进脚底。
nbsp;nbsp;nbsp;nbsp;疼的撕心裂肺，姬雍诡异的觉得这样的他才是真正活着的，不是跟行尸走肉的木偶一样，不会思考，任人宰割。
nbsp;nbsp;nbsp;nbsp;跟强调什么东西一样，姬雍手一指昏暗的宫殿大门：“朕要出去。”
nbsp;nbsp;nbsp;nbsp;好久没见过光了，光明究竟是怎样的。
nbsp;nbsp;nbsp;nbsp;外面到底是什么时候，是花开的时候，还是春耕的时候，他一概不知。
nbsp;nbsp;nbsp;nbsp;内侍们哑声了，只跪着不说话。
nbsp;nbsp;nbsp;nbsp;这种态度无疑是火上浇油，姬雍崩溃更甚：“朕要出去！
朕是皇帝！
你们这是欺君，这是谋反！
让朕出去！
朕要找商相，让朕出去！”
nbsp;nbsp;nbsp;nbsp;跟响彻临华宫吼声相反的，是无尽的沉默。
nbsp;nbsp;nbsp;nbsp;明知没用，还是会尝试。
nbsp;nbsp;nbsp;nbsp;闹够了闹累了，姬雍就会坐回床上，盯着被他砸光了摆设，显得清冷空荡的临华宫发呆。
nbsp;nbsp;nbsp;nbsp;他干裂的嘴唇喃喃自语：“不应该的，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怎么觉得我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会有贤后，会有良母，会有忠臣，会有良相，不应该囿于方寸之地，如笼中囚鸟，挣脱不能。”
nbsp;nbsp;nbsp;nbsp;“自继承皇位后，究竟什么东西变了？”
nbsp;nbsp;nbsp;nbsp;跟每个陷入低谷时期，往外界寻找原因的人一样，姬雍复盘了一遍又一遍自己的人生。
nbsp;nbsp;nbsp;nbsp;角落里的谭素颖抱着旧伤未愈的胳膊，忍不住花点数修复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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