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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张柬之将姚崇的信件展开看了看，又不免在洛北身上打量数次，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姚崇在信中盛赞你少年英才，要我对你委以重任。
哼，他把我们的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nbsp;nbsp;nbsp;nbsp;他将信件收在自己怀里，又道：“这样吧，如今摆在面前的便有一件事——倘若李弘泰所说的事情是真的，要扳倒二张，就只有在民间掀起议论。
而这样的事情，朝廷宰辅是不能出面的。”
nbsp;nbsp;nbsp;nbsp;洛北低头道礼：“我愿意为张相公效劳。”
nbsp;nbsp;nbsp;nbsp;上阳宫的早晨是由宫人们洒扫的声音唤起来的。
女皇自梦中醒来之时，宫里的一切已经焕然一新。
阳光自雕花的窗中照进大殿，落在墙角精致的更漏上，宣告着一日的开始。
nbsp;nbsp;nbsp;nbsp;过了眼下的这个年，尊贵的女皇武则天便已八十一岁，年老多病的她已经不复多年前初登大宝时的勤勉。
大部分时候女皇都待在迎仙宫里，只有宰相和她亲近的臣子们才能在初一十五的入宫觐见。
nbsp;nbsp;nbsp;nbsp;常伴在女皇身边的是几个女官和奉宸府的一批男宠。
这日尚早，男宠们还没入宫，女皇正和身边的几个女官聊起春节的庆典：“宫中的那些表演，朕都看倦了。
倒是从宫外请来些新人的好。
上回褚沅说起祆教赛祆的仪式有趣热闹，朕也想看些异域的风情。”
nbsp;nbsp;nbsp;nbsp;华阳夫人库狄月在一边笑着应承了，又和女皇说起西域的歌舞。
她原是名将裴行俭的妻子，也曾跟随裴行俭去过碎叶城，描绘起塞外风物，端的是栩栩如生。
女皇且笑且听，殿中的气氛一下子活泼起来。
nbsp;nbsp;nbsp;nbsp;梳头宫女入殿行礼，开始给女皇梳头。
女皇看着镜中的容貌，虽然年轻，但到底不比当年，笑着道：“要是当年没入宫，说不定朕也去了西域游览，如今守着这一方天地，守了这许多年，真是无趣。”
nbsp;nbsp;nbsp;nbsp;库狄月笑道：“虽然陛下不曾亲身入西域，可陛下派王孝杰重开西域的功勋却是万古留名。”
nbsp;nbsp;nbsp;nbsp;这是女皇的一大得意事，但她面上并不表露出来，只笑笑道：“倒是你会奉承。”
她说到此处，倒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对库狄月道：“前些日子叫他们拿出的那个嵌玉犀角杯，可拿出来了没有？那是王孝杰从西域回来的时候献给朕的，说是什么高昌国的宝物。”
nbsp;nbsp;nbsp;nbsp;库狄月道：“可是那犀角仙人乘槎杯？奴婢在家里的时候也听过，说是高昌国的至宝，单独那犀角便与交趾南诏的不同，说是更西的地方进贡来的。”
nbsp;nbsp;nbsp;nbsp;女皇又是一笑：“唉，什么宝物，都是俗物罢了，朕只觉得那雕的仙人乘槎不错，意头也好，打算拿出来过年用的。”
nbsp;nbsp;nbsp;nbsp;和许多君主一样，武则天人到晚年，兴趣也从现实中的朝政转向了未来，开始琢磨起“得道成仙”
、“长生不老”
的事情了。
nbsp;nbsp;nbsp;nbsp;库狄月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陛下福泽绵长，必当长盛不衰。”
nbsp;nbsp;nbsp;nbsp;女皇笑了笑，没再说话。
她盯着镜子中自己的容颜，心道，长盛不衰不过是编出来哄人的话，再说，她要是再做个十年的皇帝，朝中那群大臣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呢？
nbsp;nbsp;nbsp;nbsp;“陛下，陛下。”
nbsp;nbsp;nbsp;nbsp;正在女皇沉思的时候，外头有宫人来禀报，说是去取犀角仙人乘槎杯的宫人回来了。
库狄月忙起一句转开话头：“借着陛下的光，奴婢也可以看看这传闻中的至宝了。”
nbsp;nbsp;nbsp;nbsp;女皇挥了挥手，叫人进来。
那宫婢极为恭敬地捧着两个绸缎盒子走了进来，库狄月去将两个盒子开了，一个打开后流光溢彩，正是那传闻中的犀角杯，而另外一个，却是空的。
nbsp;nbsp;nbsp;nbsp;那宫婢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忙跪倒在地：“陛下，奴婢不知，奴婢实在不知啊。”
nbsp;nbsp;nbsp;nbsp;“你要是知道，也不会就这么端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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