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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洛北一步步走到郭知运面前，将象征于阗镇守军的那枚令牌解下，单手递了出去：“知运，你领命否？”
nbsp;nbsp;nbsp;nbsp;“我当然领命！”
郭知运双手接过令牌，豪气万丈：“诸位，我年岁稍长，建功立业的事情，就走在各位前头了，大家伙可不要眼热啊。”
nbsp;nbsp;nbsp;nbsp;帐中的一众将领都笑了。
洛北这才重新坐下来，带着他们把后续诸多细节一一定过。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众将各自出帐按令准备，打头的巴彦掀起帘帐，门外已经扑进来一股冷冷的日光。
nbsp;nbsp;nbsp;nbsp;“天亮了，雪停了，好兆头啊。”
nbsp;nbsp;nbsp;nbsp;洛北起身吹熄数盏油灯，将帘帐微微掀起，让帐外的冷风灌进来些许。
他望着张孝嵩和哥舒亶：“两位，行军方案你们也听到了。
你们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属下，我想问问你们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nbsp;nbsp;nbsp;nbsp;哥舒亶早已下了决断，闻言只是干脆地站起身，披起厚重的外袍：“我和郭知运一同往北去。
我要回一趟孤舒州，征召在那里的族人为大唐征战。”
nbsp;nbsp;nbsp;nbsp;洛北抬头望了他一眼：“但朝廷还没有复你孤舒州都督的职务。”
nbsp;nbsp;nbsp;nbsp;他这话的意思是：哥舒亶既没有权力，也没有义务征召自己的部族为大唐打仗。
nbsp;nbsp;nbsp;nbsp;哥舒亶笑了，他没有回答洛北的话，只是躬身道了一个突厥人的大礼，才转身退出帐外。
nbsp;nbsp;nbsp;nbsp;空荡荡的中军大帐之中，又只剩下了洛北和张孝嵩两个人。
张孝嵩本不谙熟西域局势，又是一路奔波，这一夜听得是昏昏欲睡。
洛北见他已是一手支头，干脆把他也一起拉了出去。
nbsp;nbsp;nbsp;nbsp;雪晴后的天空露出一种冷寂的墨蓝色。
空气清冽，好像得能割破人的皮肤，洛北捧起一点新雪洗了把脸，却看到张孝嵩望着远方天山顶上万古不化的冰雪：
nbsp;nbsp;nbsp;nbsp;“这便是天山吗？真是巍峨壮阔。
要是王翰在这里，定能写出几首好诗。”
nbsp;nbsp;nbsp;nbsp;“是。”
洛北打了个手势，与他一道穿过正在排队用饭的士兵们，走到营帐外离天上更近的地方：“孝嵩，听我一句，等吴判官押送军资来了，我让他护送冯嘉宾回长安，你就和他们一起回去吧？”
nbsp;nbsp;nbsp;nbsp;张孝嵩无奈地笑了：“你又想让我走？”
nbsp;nbsp;nbsp;nbsp;“太危险了。”
洛北说：“北上阻击默啜，是要袭扰突厥大军，其中危险，我不说你也明白。”
nbsp;nbsp;nbsp;nbsp;“至于留下来收拢阿史那忠节的残部便是要做好随时随地和突骑施人硬碰硬的准备。”
nbsp;nbsp;nbsp;nbsp;“至于和我一起奇袭突骑施牙帐么？”
他随着张孝嵩的目光，望向了巍峨苍茫的天山：“首先要穿越的就是眼前这连绵不断的天山山脉。”
nbsp;nbsp;nbsp;nbsp;张孝嵩被昨夜一战激起的一腔壮怀激烈，终于是在朔风烈烈和眼前的雪山之前平静了下去。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洛北，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也倒映出了与他自己眼中一样的雪山云海，但还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东西，是他所没有的——
nbsp;nbsp;nbsp;nbsp;沉静淡然。
nbsp;nbsp;nbsp;nbsp;这便是兵家所说的，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为上将军！
nbsp;nbsp;nbsp;nbsp;张孝嵩一时缄默，闭口不言，半晌才道：“我要去和冯中丞谈一谈。”
nbsp;nbsp;nbsp;nbsp;“我稍后会去。”
洛北轻声提醒他，“我要请他和我一起同审苏禄。”
nbsp;nbsp;nbsp;nbsp;冯嘉宾端坐帐中，正在吃两个士兵替他端来的烤鱼和热汤，见张孝嵩神情疲倦地来了，忙招呼他坐下：“坐，坐，孝嵩，情况如何了？”
nbsp;nbsp;nbsp;nbsp;张孝嵩删繁就简地和他说了洛北的谋划：“洛将军的想法，是兵出三路，好围魏救赵，逼迫娑葛撤军回援。”
nbsp;nbsp;nbsp;nbsp;“这个洛北倒是有勇有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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