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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洛北想问问阿史那献是直接回军营还是回城中，却发现他已经靠在自己背上睡着了——看来那些葡萄烧酒，多少还是让他有了点醉意。
他没办法，只得把阿史那献背回安西衙署中去休息。
nbsp;nbsp;nbsp;nbsp;张孝嵩瞪着一双因熬夜饮酒而累得通红的眼睛，正在那里洗漱，见他安顿完阿史那献出来，笑道：
nbsp;nbsp;nbsp;nbsp;“我现在是知道你这装醉逃席的本事都是和谁学的了。
大晚上的，两位到什么地方夜谈去了？”
nbsp;nbsp;nbsp;nbsp;洛北也在他身边的井中打了盆水，拿剥了皮的柳树枝沾了点牙粉：“山上。”
nbsp;nbsp;nbsp;nbsp;“去了这么久，看来聊得还不够愉快。”
张孝嵩吐掉一口水，拿面巾擦了擦脸，“我说，你们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事？这么长时间了都不能把心结散开吗？”
nbsp;nbsp;nbsp;nbsp;洛北不想和他聊起此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固执、别扭地恪守着和阿史那献之间的距离。
nbsp;nbsp;nbsp;nbsp;他可以从容地应付默啜的疑心，与郭元振上下相得，可以得到魏元忠的信任，甚至可以用一场谈话就打消李显对五王的怀疑……但他就是不能像儿子对父亲那样地与阿史那献相处。
nbsp;nbsp;nbsp;nbsp;他吐掉一口水，也拿面巾洗了洗脸：“孝嵩，我的家事好像不在你这个监军御史的管辖范围之内吧？”
nbsp;nbsp;nbsp;nbsp;“怎么不在？”
张孝嵩笑道，“你不知道，昨天晚上白莫苾喝得高兴，当场就说要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你，托我这个监军御史来做媒。
被我一口就给回绝了，我说你心系国事，无心私情……不然你今天还能这么从容地站在这里吗？”
nbsp;nbsp;nbsp;nbsp;“那我可真是要多谢孝嵩了。”
洛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郭都护什么时候来龟兹城？让王子殿下缠着他和解大夫去吧。”
nbsp;nbsp;nbsp;nbsp;“说是一日后到。”
张孝嵩在他身后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在他们来之前，有个事情我要和你通个气。”
nbsp;nbsp;nbsp;nbsp;“什么事？”
nbsp;nbsp;nbsp;nbsp;张孝嵩见他坦荡，自己也不遮掩：“对于突骑施后续的处置，你是怎么打算的？”
nbsp;nbsp;nbsp;nbsp;第127章nbsp;nbsp;“你跟我一起回长安吧。
三年前魏元忠没给你的那个兵部侍郎的职位，我给你！”
nbsp;nbsp;nbsp;nbsp;“我打算废掉乌质勒这支汗系。”
nbsp;nbsp;nbsp;nbsp;此事洛北早已有了计量，此刻不过是把自己深思熟虑后的结论和盘托出，因而说起来时，分外胸有成竹：
nbsp;nbsp;nbsp;nbsp;“突骑施下分黑黄两姓，两姓素来不和。
乌质勒在时，能宽仁待人，用心安抚，加上外部又有阿史那匍俱这个共同的敌人，两姓方能和睦相处。”
nbsp;nbsp;nbsp;nbsp;“可是，如今娑葛打了这么大一场败仗，丢了许多牧场、金银和牛羊。
两姓必然不能再听命于娑葛，倒不如从两姓中各择一位首领，命他们各自处理本部事务，由西突厥十姓可汗统领。”
nbsp;nbsp;nbsp;nbsp;张孝嵩拊掌一笑：“不错，这样一来，不论两部谁当家，都不能再聚集起来今日娑葛这样的兵马规模，更不能威胁大唐在安西的统治。
明日等解大夫、郭都护来。
我们一道去向他们禀报。
想必他们也会同意的。”
nbsp;nbsp;nbsp;nbsp;洛北轻轻摇了摇头：“孝嵩，要是想让他们同意这个办法，你禀报的时候，就要删掉一句话。”
nbsp;nbsp;nbsp;nbsp;“什么话？”
张孝嵩问。
nbsp;nbsp;nbsp;nbsp;“‘由西突厥十姓可汗统领。
’”
nbsp;nbsp;nbsp;nbsp;张孝嵩望着他郑而重之的神情，心里也不由得一沉：
nbsp;nbsp;nbsp;nbsp;西突厥故地只有阿史那献这么一位外蕃领袖，突骑施部又素来是兴昔亡可汗家族的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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