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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那内侍躬身道礼,打马而去了。
褚沅自帷帐之中起身,走到她兄长身边:“太子殿下……应当不是心血来潮,才到这里来打马球的吧?”
nbsp;nbsp;nbsp;nbsp;洛北笑而不答,只伸手把手中的风筝线递给褚沅:“我们再放一会儿,把风筝放了再去。”
nbsp;nbsp;nbsp;nbsp;褚沅与他力量悬殊,几乎在她接过的一瞬,风筝便向下一坠,惊得她赶忙快跑了几步,才重新把风筝拉起。
nbsp;nbsp;nbsp;nbsp;洛北英俊的脸上一片温煦的笑意:“沅儿,你可以再跑几步,小跑几步对你的病有好处。”
nbsp;nbsp;nbsp;nbsp;褚沅依言又跑了半圈,风筝越飞越高,风筝线也越放越少,待到风筝线见了底,洛北才抽出腰间的金刀,自中间一裁,将风筝线削断。
nbsp;nbsp;nbsp;nbsp;大鱼模样的风筝借着风势越飘越远,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一碧如洗的蓝天中,飘着数只其他风筝,有美人面的、大雁的、老鹰的……色彩鲜艳,正与层林尽染的终南山交相辉映。
nbsp;nbsp;nbsp;nbsp;“仔细着凉。”
洛北正在端详空中那些风筝的褚沅披上一件披袄:“让太子殿下到这里来马球是伷先的主意,殿下才解了禁足,不宜掺和朝中的事情,不如出来走走。”
nbsp;nbsp;nbsp;nbsp;“那……”
褚沅回头看他,“太子为何又一定要见阿兄呢?”
nbsp;nbsp;nbsp;nbsp;洛北摇了摇头:“不是太子要见我,是我要见他。”
nbsp;nbsp;nbsp;nbsp;他语气平静一如往常,褚沅却忍不住回头望他。
nbsp;nbsp;nbsp;nbsp;洛北正用那双金色的眼眸遥望着碧蓝如洗的天际,朔风吹动他紫袍的边缘,露出斑斓织锦的内衬。
nbsp;nbsp;nbsp;nbsp;其意锐利坚决,正如一把出鞘的青锋宝剑。
nbsp;nbsp;nbsp;nbsp;褚沅几乎为他显露出来的锋芒所灼:“阿兄……”
nbsp;nbsp;nbsp;nbsp;感受到褚沅的目光,洛北歪头笑了笑:“不必担忧,如今我可没有主动挑起宫变的打算。”
nbsp;nbsp;nbsp;nbsp;太子李重俊的马球场设在不远处的一片广阔的空地上。
四周被郁郁葱葱的树木环绕,阳光透过树梢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秋风轻拂,带来了远处稻田的香气和树叶的沙沙声。
nbsp;nbsp;nbsp;nbsp;空地中央,一片平整的草地被精心维护,绿意盎然,仿佛一块巨大的翡翠镶嵌在大地之上。
草地的四周,用彩旗和细绳围成了边界,彩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场上已有四五个世家子弟正在你来我往地打起了一盘。
nbsp;nbsp;nbsp;nbsp;太子的銮驾摆在一边的树荫之下,幕帐皆用黄色装点,侍卫们分立两边,再往内便是内侍们围聚之处。
nbsp;nbsp;nbsp;nbsp;太子李重俊就坐在那里,听裴伷先同他说话,但目光已在四处乱看,终于在瞄到洛北时,忍不住伸手招呼道:
nbsp;nbsp;nbsp;nbsp;“将军!”
nbsp;nbsp;nbsp;nbsp;洛北跳下马来,到太子面前行礼致意:“蒙太子记挂,微臣特来拜见。”
nbsp;nbsp;nbsp;nbsp;“请将军起来。”
李重俊道,“将军,我是叫你阿史那将军好,还是叫你洛将军好?”
nbsp;nbsp;nbsp;nbsp;在草原上,洛北是“乌特特勤”
,人们不会以姓名称呼他。
nbsp;nbsp;nbsp;nbsp;自他回长安以来,从皇帝到里长,又是每个人都称他“洛将军”
。
他倒是第一次被人问到这样的问题。
nbsp;nbsp;nbsp;nbsp;洛北沉吟片刻,道:“请殿下称我汉名‘洛北’吧。”
nbsp;nbsp;nbsp;nbsp;“洛将军何时出发去西域?”
李重俊请他在自己身侧坐下,神态十分关切。
nbsp;nbsp;nbsp;nbsp;洛北道:“微臣在长安还有些庶务需要处理,约莫下月出发。”
nbsp;nbsp;nbsp;nbsp;“我日前解了禁足,去宫中拜访父皇,想求他把你留在长安,可没想到,父皇他也是长吁短叹。”
李重俊说,“他本看重你的人品和才能,想让你在长安为他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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