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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塞的那边传来一声嘶喊。
nbsp;nbsp;nbsp;nbsp;“投降了，就有水喝！
就有肉吃！”
吴钩命随从的士兵将两个装满清水的水瓮打碎在地上，“多好的水啊，乌浒水的雪水，清澈、干净。”
他用力地喝了一口：“还有甜味呢！”
nbsp;nbsp;nbsp;nbsp;要塞那边的沉默更久了。
半晌，又传来一句：“我们大食人不投降！”
nbsp;nbsp;nbsp;nbsp;“你们自己想想吧，勇士们，屈底波是什么样的出身？他不过是巴着宰相哈贾吉才当上了总督。
他和他的家族想要在河中站稳脚跟，就必须凌驾在你们所有人的部族之上。
最好的办法，就是叫你们来送死，自己在后方观望。”
nbsp;nbsp;nbsp;nbsp;“你说谎话！”
要塞中露出一张愤怒的大食人脸庞，“狡猾的唐人，你以为靠谎言就可以欺骗天神的战士？我们不会投降的！”
nbsp;nbsp;nbsp;nbsp;“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
吴钩笑了，“屈底波再度召集大军来到了河中，可他却急急忙忙地去了铁门关，去那里解救他自己的弟弟。
你们派出去这么多的使者，这么长的时间，你们看到他派来的一兵一卒了吗？”
nbsp;nbsp;nbsp;nbsp;“他用天神的利益，正教徒的利益来哄骗你们，其实自己却把自己的利益凌驾在了你们所有人之上！”
nbsp;nbsp;nbsp;nbsp;“好好想想吧，大食人的勇士们。
好好想想。
现在太阳还有一点距离到日中，在日中之前跑出来的战士，我们给你们清水喝！
给你们面饼吃！”
吴钩道，“日中之后，我们就要发起总攻了！”
nbsp;nbsp;nbsp;nbsp;要塞的里面是死一样的寂静，没有人发声了，也没有人出来。
在太阳缓缓地爬升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nbsp;nbsp;nbsp;nbsp;就在张孝嵩等得不耐烦，要下令总攻之时。
要塞的大门缓缓打开了，一批身上带着血的大食士兵从里面冲了出来，有的一头扎进唐军的大瓮里，张口就喝。
有的泼起水洒到自己的身上脸上……
nbsp;nbsp;nbsp;nbsp;张孝嵩率领唐军士兵，会同波善活一道进入要塞之中。
那里躺了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有几个衣着华贵，应当是将军模样的人，浑身是血，气息却尚未完全断绝，正瞪着眼看着要塞的天花板。
nbsp;nbsp;nbsp;nbsp;“这是营啸了。”
张孝嵩对这种情况有所了解，在生死的极限之间，这些本已十分紧张，几乎在崩溃边缘的士兵们收到了将军更加严苛的命令。
于是，他们集体陷入了疯狂之中，最终造成了无可挽回的营啸。
nbsp;nbsp;nbsp;nbsp;波善活看着剩余的断壁残垣，摇了摇头：“张御史放心，我们之后会以火来清洁这片要塞，愿他们的灵魂在圣火的洗涤中得到拯救。”
nbsp;nbsp;nbsp;nbsp;那些出逃的士兵吃饱喝足之后，有不少人再度开始了逃跑——复国的粟特人看到了自己的家人、伙伴与朋友的尸首，要把怒火倾泻在这些双手沾满鲜血的大食士兵身上。
nbsp;nbsp;nbsp;nbsp;张孝嵩不想助长这种仇杀的恐怖情绪，一旦粟特人杀红了眼，他们就不可能再听从他的军令。
因此，他除了勒令粟特各国的王公们管住自己的手下之外，还特意命令手下士兵，对这些大食人的逃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nbsp;nbsp;nbsp;nbsp;这些大食人不敢再在河中停留，他们顺着河流跋涉荒漠，来到了铁门关外屈底波军营之中，向自己的主帅认罪、忏悔。
nbsp;nbsp;nbsp;nbsp;屈底波怒不可遏——他本想先破河中，再集中精力来对付洛北，没想到派出去的兵马如此不顶用，更没想到安国那固若金汤的要塞竟在不到一月之内就被攻破。
nbsp;nbsp;nbsp;nbsp;“你们来得太晚了。”
他嫌恶地望着那些在他身边痛哭流涕的士兵，“我这里没有预备你们的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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