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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嗯。”
nbsp;nbsp;nbsp;nbsp;空气安静了片刻，一会儿，我又听背后传来声音。
nbsp;nbsp;nbsp;nbsp;“当年殿下离京，康王殿下拉着我哭了三天三夜，说是舍不得殿下。”
nbsp;nbsp;nbsp;nbsp;我嗤地笑了，“他那哪是舍不得我，我走了，谁替他写策论，谁帮他当宫里边的替罪羊？安王莫被他骗了。”
nbsp;nbsp;nbsp;nbsp;“晚了，”
贺栎山声音幽怨，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凄楚，“小王这么些年已经被他骗去不少银子，欠下数不清的人情了。”
nbsp;nbsp;nbsp;nbsp;我笑了两声，躺在床上不好翻身，肩膀抖动，硬生生将笑意压制下去。
nbsp;nbsp;nbsp;nbsp;“他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弟，我照拂他理所当然，你去招惹他做什么。
他找你，你不理他就是。”
nbsp;nbsp;nbsp;nbsp;贺栎山道：“我与殿下同岁，看着康王殿下长大，有时也不忍心他落入歧途。”
nbsp;nbsp;nbsp;nbsp;我道：“你这样心软，不怕家底被他掏空吗？”
nbsp;nbsp;nbsp;nbsp;“若真有那一天，不知道殿下能不能恋在往日情面，收留小王。”
nbsp;nbsp;nbsp;nbsp;我将身子翻过去，不知道为何，这一室漆黑，我却感觉到贺栎山睁着眼。
刚才那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也在这时有了下落——
nbsp;nbsp;nbsp;nbsp;原是他身上的熏香。
nbsp;nbsp;nbsp;nbsp;我二人隔得近了，还能感觉到他口唇呼出来的热气，混在那些香气里面，我于是往后又挪了一点。
nbsp;nbsp;nbsp;nbsp;“行，你再这样纵容他下去，我就将府上那间客房打造打造，等哪天你流落街头了，我就将你请回来，你且住着吧。”
nbsp;nbsp;nbsp;nbsp;“小王晓得分寸。”
贺栎山声音轻松，“康王现在爱赌，前段日子带我一起去过赌坊，被我发现坐庄那个设局骗他钱，扭送衙门了。
经过那么一回，他意志消沉，如今说已经不再赌了。”
nbsp;nbsp;nbsp;nbsp;我心想，景杉说的保证也能信？但话到嘴边，又觉不妥。
nbsp;nbsp;nbsp;nbsp;“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nbsp;nbsp;nbsp;nbsp;我扭过身体，闭上眼睛准备睡了，又听见贺栎山在讲话。
nbsp;nbsp;nbsp;nbsp;“殿下，你没觉得外边有什么声音吗？”
nbsp;nbsp;nbsp;nbsp;他这一说，我睁开眼睛，黑夜之中五感较寻常更加灵敏，我第一个要寻脚步声，但静静听了许久，没有找到，只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且不像是从房间外面，走道传来的。
nbsp;nbsp;nbsp;nbsp;像是从床底下传来的。
nbsp;nbsp;nbsp;nbsp;“吱吱——吱吱——吱吱——”
nbsp;nbsp;nbsp;nbsp;“吱吱——”
nbsp;nbsp;nbsp;nbsp;“吱吱……”
nbsp;nbsp;nbsp;nbsp;突然之间，这声音就变明显了，比刚才更加清晰，这声音似乎在移动，还没等我有所反应，一个软趴趴的东西跳上了我的手背。
nbsp;nbsp;nbsp;nbsp;我登时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了。
nbsp;nbsp;nbsp;nbsp;“老鼠！”
贺栎山声音扬起，似有所惊。
nbsp;nbsp;nbsp;nbsp;我扬手将那玩意儿丢了出去，起身将灯点亮，只见一只老鼠被砸在床对面的桌角，奄奄一息地蹬着腿，嘴巴里吱吱叫唤，声音比刚才微弱更多。
nbsp;nbsp;nbsp;nbsp;贺栎山也从床上翻身下来，捞了外杉披在背上，他养尊处优久了，我原以为他还害怕，没想到他反而稀奇得多，绕着那只老鼠转了一圈，说这老鼠长得又肥又大，恐怕不知道待在这里偷吃多少年了。
nbsp;nbsp;nbsp;nbsp;那老鼠被他看着看着，万念俱灰，就这么咽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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