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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连连点头，“城里的粮食撑不了太久，外城已经乱了，内城虽说朝廷一开始反应及时将各个粮店收缴，又压着没有叫涨价，可总有售完的一日，而且异变后百姓也难出门买粮，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们亲自带兵将粮食押到巷口兜售……”
nbsp;nbsp;nbsp;nbsp;说到这他有些惭愧。
nbsp;nbsp;nbsp;nbsp;异尸出现到现在他还未曾因粮食而有过烦恼，最初他在自家，家里有存粮，后来去秦家侯府也没短了他吃食，等他进了天眷卫就更不缺吃了。
nbsp;nbsp;nbsp;nbsp;他出去剿尸才发现朝廷虽说售粮安稳民心，可定了量只叫吃个半饱。
nbsp;nbsp;nbsp;nbsp;朝廷还早早吆喝招人收尸，每日按数目结账，内城百姓的日子比外城要好一些，一开始来的不多，但大半个月只出不进，来报名的越来越多，就算后来异变也有许多人冒险跟在他们后面。
nbsp;nbsp;nbsp;nbsp;死伤自然避免不了。
nbsp;nbsp;nbsp;nbsp;他们和兵丁在前面杀尸已经很危险，不可能再顾得上去保护他们，虽然他们在后面跟着，但若涌来的异尸太多，连他们都得奔逃，收尸人只能自己想办法活命。
nbsp;nbsp;nbsp;nbsp;周成亲眼见过上一刻还在为别人收尸，下一刻自己就变成了尸体。
nbsp;nbsp;nbsp;nbsp;这些人不过为了自己为了家人挣一口粮食。
nbsp;nbsp;nbsp;nbsp;他回去皇子府看到满桌珍馐竟觉得难以下咽。
nbsp;nbsp;nbsp;nbsp;秦宁听到这更对他另眼相看，周成一个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能有这样的觉悟可以说十分不错了，至少强过杨家有些人。
nbsp;nbsp;nbsp;nbsp;杨家人有他提醒没有经历太多危机，甚至除了杨锐和杨铮两个天天出去杀尸的，其他人连被丧尸啃食的残尸都没见过。
nbsp;nbsp;nbsp;nbsp;一家人依旧自持身份，从他们身上可以窥见贵族对平民的态度，当然杨家人已经算性格不错的贵族，对外更是态度和善，毕竟杨家人不是蠢人，知道眼下他们还在别人的地盘上。
nbsp;nbsp;nbsp;nbsp;但有时流露出来的观念还是叫秦宁不适，他知道这不是杨家人的错，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
nbsp;nbsp;nbsp;nbsp;可现在世道已经变了，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往后肯定会用能跟上他节奏的人，杨家那些固执己见的若只是私下念叨他不管，但要是敢冒头坏事，他肯定不会姑息。
nbsp;nbsp;nbsp;nbsp;周成继续说：“便是勋贵富户家的粮食也经不住这样消耗……”
nbsp;nbsp;nbsp;nbsp;有些还知道省一省，遣散了不少下人，有些依然摆着跟从前一样的谱，秦家就是，约莫因为有六皇子这个靠山，吃的喝的丝毫没比从前差，甚至没因守孝而少了荤食。
nbsp;nbsp;nbsp;nbsp;秦盼怡和秦盼晓脸色难看。
nbsp;nbsp;nbsp;nbsp;父亲怎能如此！
nbsp;nbsp;nbsp;nbsp;周成道：“侯爷说府里的牲畜若继续养着每日还得浪费不少口粮喂它们，不如先吃掉，吃完再守，而且这种时候更需将身体养好。”
nbsp;nbsp;nbsp;nbsp;说的好听，嫌养着费事就拿去跟左邻右舍换粮食啊，相信肯定会有人乐意换的。
nbsp;nbsp;nbsp;nbsp;周成：“我只知道秦侯爷和林姨娘他们吃得好，其他没露面的不清楚。”
nbsp;nbsp;nbsp;nbsp;秦盼怡和秦盼晓脸色更不好了。
nbsp;nbsp;nbsp;nbsp;秦盼晓只能安慰自己：“爹既然每日都在府上，林姨娘应当不会太过分……”
nbsp;nbsp;nbsp;nbsp;秦盼怡冷笑：“他若是聪明两个儿子被换也不会被瞒这么多年，林氏为何敢作恶？还不是他给的底气！
何况……”
她顿了下，“如今侯府靠的是秦宏可不是他，呵。”
nbsp;nbsp;nbsp;nbsp;这声呵意味深长。
nbsp;nbsp;nbsp;nbsp;秦宁秒懂。
nbsp;nbsp;nbsp;nbsp;秦恒如今半点本事没有，侯府全靠秦宏，林姨娘是秦宏的亲娘又是他真爱，情分加上利益，还有他自私自利的性格，对林姨娘磋磨其他人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nbsp;nbsp;nbsp;nbsp;秦盼晓咬牙：“我明日也早起跟着练武！”
nbsp;nbsp;nbsp;nbsp;秦宁立刻道：“好，我亲自带你！”
nbsp;nbsp;nbsp;nbsp;他早就希望她能跟着锻炼起来，虽然他不会把内功教出去，至少现在不会，但武功招式却可以传授。
nbsp;nbsp;nbsp;nbsp;为此他上一次还专门跟封槐换了一些枪棍鞭术。
nbsp;nbsp;nbsp;nbsp;但来跟练的大都是男的，女的只有零星几个，中途还有两个坚持不住不来了，当然放弃的男的更多。
nbsp;nbsp;nbsp;nbsp;秦盼晓现在愿意来他可太高兴了。
nbsp;nbsp;nbsp;nbsp;秦盼怡也高兴，她早就劝过了，二妹妹什么都好，就是被老太太教的太过循规蹈矩：“你能想通太好了，现在世道变了，保命才是最要紧的，旁的都不重要，咱们女子更该习武，我若不是怀着孕早就练起来了。”
nbsp;nbsp;nbsp;nbsp;秦盼晓眼睛红红：“多谢大姐劝我，之前是我犯傻了。”
nbsp;nbsp;nbsp;nbsp;她不知道城里是这种情形，现在知道了再没有期盼，她也不是真迂腐信那些闺训，只是为了讨老太太欢喜罢了。
nbsp;nbsp;nbsp;nbsp;秦盼怡又道：“我知道你担心陈晴，练武是想去接她，先不说习武不是一蹴而成的，只从这里到城门口就危险重重，你可不许瞎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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