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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在矿坑底下用指甲抠石头记数的少年；
那个因天生盲眼被判定为“灾厄命格”
而遭族人活祭的女孩；
还有他自己，八岁那年跪在命纹碑前，听宣判官冷笑着说：“你命格驳杂，不宜修行，终生限于凡俗。”
他曾以为那是天意。
后来才明白，那不过是某些人为了维持统治，编织的一张巨网。
“是时候了。”
苏璃轻声道，“既然‘愿归录’允许提问，那就让它承载真相。”
林晨睁开眼，目光如刃：“但真相不能只由我们来说。
它必须由所有亲历者共同书写。”
三人对视一眼，心意相通。
当日上午，启明之地学堂前广场上，竖起了一面新的石碑??**“真言壁”
**。
它由断桥遗墟的碎石与命殿废墟的残砖熔铸而成，表面粗糙，毫无雕饰，唯有中央刻着一句话：
>**你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将进入历史。
**
第一日，无人上前。
第二日清晨，一位老妇拄着拐杖走来。
她右腿残疾，左耳失聪，胸前挂着一枚褪色的铭牌，写着“丙等劳工?赵五娘”
。
她在碑前站定，颤抖着手，在石面上刻下第一行字：
>“我十六岁那年，被选入命脉培育计划。
他们说我是‘隐性通神体质’，有望觉醒。
可三个月后，检测出我体内有一丝异族血脉，便立刻将我贬为贱籍，送去挖矿。
他们剜去我的右耳骨，说是‘净化命源’。
我没死，但我妹妹死了??她被送去做了实验体，名字都没留下。”
刻完，她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人群寂静。
片刻后，一名青年走上前，接过刻刀：
>“我是执法者家族的后代。
父亲曾亲手处决三百名‘逆命者’。
临终前，他告诉我：‘我们不是恶人，我们只是在维护稳定。
’可我现在明白了，所谓稳定，不过是让少数人安心享乐的遮羞布。”
又一人接刀：
>“我母亲是命殿登记官。
她一生严格执行规则，从不徇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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