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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可算回来了呜呜呜.......”
去而复返的皇帝对着哭哭啼啼的王全福笑了笑，随即朝紫宸殿内走去，他双手背在后面，声音轻快的开口道：
“好了哭什么，朕不是回来了........朕没想到宫外竟然还挺.........”
陆承嗣随意的摆了摆手，并不想理会这些苦口婆心的劝说。
而他的话音刚落，就看见沈兆言就站在门内，男人面上并无表情，只是看着走进来的少年郎。
王全福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沈兆言按住了肩膀。
“陛下。”
沈兆言的声音有些冷硬，直直的看着坐在殿内的皇帝。
在男人极具压迫的视线中，陆承嗣原本稍微放松了点的心情，又被打回了现实。
他抬头看了看紫宸殿冰冷的穹顶，叹了口气，方才转向沈兆言。
皇帝脸上的表情有些停顿，随即换上平日里带着笑的模样，开口道：“舅舅怎么这样晚.......”
“陛下。”
沈兆言没去理会陆承嗣的示好，只是又重复的念了一遍。
他直视着皇帝的眼睛，语气陡然严厉起来。
“你是皇帝。”
少年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有些凝滞在脸上，随即就连笑意也一点点消失殆尽，他身上还披着那件狐裘，面无表情的看着与他对峙的长辈。
陆承嗣不说话，而沈兆言却是被他这副不想听劝的模样气的梗住，他又是上前几步，急声道：“那些市井里面的东西.......如果哪个动物发了狂，或者有谁起了歹心，谁能护着陛下，是宁王？还是李贺明？”
“朕是皇帝，然后呢？舅舅是来指责朕什么？”
陆承嗣没有去回答沈兆言的质问，他平静的看沈兆言，只是语气在最后的自称上着重的念了下去。
天子久日积威的气势也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叫整个殿内鸦雀无声，而沈兆言看着眼神冰冷的少年，却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甚至连声音发涩起来。
“陛下，你是陛下，是整个天下最最尊贵之人，是天子，如果陛下喜欢什么，臣明日、不、今夜就会送给陛下——”
“我和父亲，和你母亲，整个沈家、整个天下........谁都能出事，但是唯有陛下你不能。”
夜里的紫宸殿烛火通明，而沈兆言说完，竟然直接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男人如同松柏一般挺直的背此刻显得有些无力，而在沈兆言跪下去的同时，整个紫宸殿的宫人竟是也一齐跪了下去。
“陛下。”
“陛下！”
“陛下......”
整个殿内，只有皇帝一个人站在那里。
灯影摇晃间，陆承嗣看着跪在面前的众人，下意识紧紧的攥住身上的狐裘，他嘴唇颤了颤，却是一言不发的沉默了良久。
在寂静中中，少年的表情怔怔，夜晚的紫宸殿似乎冷的有些太过了，也让他攥紧的手缓缓松开。
“.......朕知道了。”
他最终轻声道。
皇帝的声音里听不出别的情绪，只是脸上却是又挂起了寻常时那股笑意。
少年垂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将身上披着的狐裘摘下，轻轻披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夜晚寒凉，舅舅穿着这个，走吧。”
他身上那身墨绿的锦袍在紫宸殿的明灯下愈显华贵，似是明珠拂尘，而皇帝的眼睛却只落在了那件有些脏污的狐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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