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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郁没有回头：“先生来了。
坐。”
“赤枭传讯，地牢入口的守卫尸身已验明，是揽月宗秘传的手段，且……残留了一丝极其精纯的水系灵力印记。”
“与夫人前日疗伤时逸散的灵力波动，有七分相似。”
苏郁只淡淡“嗯”
了一声，听不出喜怒。
萧先生心中暗叹。
这孩子，从小便是如此。
当年父母双亡，血仇压身，魔宫内外群狼环伺，他硬是凭着一股子黑心狠劲和近乎苛刻的自律，杀出一条血路。
苏郁的心志，早已淬炼得比墨玉更冷硬，比寒铁更坚韧。
“揽月宗此次突袭，时机精准，阵眼破得蹊跷。
内应……恐非一人。”
萧先生继续道，话锋看似随意一转。
“魅族那边，那位大小姐前日又遣使送来了一匣北境寒玉髓，说是……贺陛下即将到来的生辰。”
他留意着苏郁的反应。
“寒玉髓入库便是。”
苏郁的声音毫无波动，手指在沙盘上一点，一道代表精锐魔骑的黑色利箭直插敌方指挥核心，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先生是担心，内应之事，牵扯夫人？”
萧先生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
这孩子，永远这么敏锐。
“老朽只是觉得，所有线索都隐约指向夫人所在……”
萧先生斟酌着词句，语气委婉却直指核心。
“惑心蚀骨之毒、地牢守卫的灵力印记、还有那破阵的时机……陛下，当断则断。”
“当断则断？”
苏郁终于缓缓转过头。
他薄唇微启，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残忍的平静：
“先生，本座要的是东境大捷，是揽月宗俯首。
至于内应……”
他微微一顿，语气淡漠得如同在谈论天气。
“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但洛予——”
“她没这个胆子，若真敢背叛。”
“本座自有万种方法，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萧先生背脊一凉。
郁儿还是没变，永远不肯低头。
他想起苏郁幼时，被最信任的乳母背叛暗算，差点丢了性命。
事后，那乳母跪地哭求，他只冷冷看着，亲手拧断了她的脖子，从头到尾，未发一言，更不曾问一句“为什么”
。
他宁可用最酷烈的手段碾碎背叛者，也绝不会低下高傲的头颅，去质问、去挽留、去寻求一个可能让他显得软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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