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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并未移动，但眼前已多了一个身影??模糊、半透明，像是由光与记忆编织而成的人形。
李砚舟。
“我不是实体。”
他说，“我是残留在共情场域中的意识聚合体。
你们称它为‘蓝花’，但我更愿意叫它‘回声花园’??所有因共情而生的念头，都在这里生根发芽。”
“你还能控制它？”
陈默警惕地问。
“控制？”
李砚舟苦笑，“我已经放弃了控制的执念。
真正的共情，从不该被任何人掌控。
我只是守护者，提醒它不要忘记最初的誓言：**不替代真实，只照亮黑暗。
**”
“那你现在是什么？”
林小雨轻声问。
“我是悔恨。”
他说，“也是希望。
我是那些因虚假记忆获得安宁的人心中的一丝不安，也是他们在清醒后选择面对现实的勇气。
我是千万人记忆中关于我的片段，拼凑成的一个……近乎人类的存在。”
陆昭望着他，眼中泛起水光。
“对不起。”
她说。
李砚舟一怔。
“你说什么？”
“对不起。”
她重复，“我们当初太急于终结系统，以为只要摧毁就能带来自由。
但我们忘了，你也曾是个想救人的人。
你的理想没有错，错的是世界不允许纯粹的理想存活。”
风起，蓝花轻轻摇曳，花瓣洒下点点荧光，如同星辰坠落。
李砚舟的身影微微晃动，仿佛被这句话触动了某根早已锈蚀的神经。
“你知道吗？”
他低声说，“在我被系统囚禁的二十年里，唯一支撑我保持清醒的，是回忆你母亲说过的一句话。”
陆昭心头一震。
“她说：‘共情不是让人逃避痛苦，而是教会他们在痛中依然相爱。
’”
他抬手，指向蓝花中心那团最明亮的光核。
“那里，封存着初源之心最后的指令。
不是关闭，也不是重启，而是移交??交给每一个愿意为他人之痛而痛的人。”
“我们要怎么做？”
陈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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