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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燕清羽已经闭上眼，随口“嗯”
一声，听起来软绵绵的。
nbsp;nbsp;nbsp;nbsp;姜云简犹豫了会儿，伸手，在指尖触及燕清羽发梢的前一瞬，燕清羽睁眼看向他。
nbsp;nbsp;nbsp;nbsp;深褐双眸间什么情绪都没有，安安静静地看向姜云简，死气沉沉。
nbsp;nbsp;nbsp;nbsp;姜云简将指尖落在燕清羽柔软发丝上，笨拙生硬地安慰：“安心睡，我会在你床边看着你。”
nbsp;nbsp;nbsp;nbsp;这话听着可让人一点都安心不起来。
nbsp;nbsp;nbsp;nbsp;但燕清羽还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直勾勾地看了姜云简一会儿，重新闭眼。
nbsp;nbsp;nbsp;nbsp;像是默许姜云简的亲近，又像是无所谓姜云简对他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nbsp;nbsp;nbsp;nbsp;姜云简指尖掠过燕清羽额前碎发，停顿片刻，最终只是微微蜷起，挪到燕清羽身侧，为他轻轻掖了掖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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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燕清羽再醒来时，已经到了中午。
nbsp;nbsp;nbsp;nbsp;“清羽，起来吃午饭了。”
nbsp;nbsp;nbsp;nbsp;姜云简把声音放得尽可能温和，燕清羽一开始都没听出来是谁。
nbsp;nbsp;nbsp;nbsp;他睁开眼，看到在他床边的姜云简，清醒过来。
nbsp;nbsp;nbsp;nbsp;姜云简帮他调整病床角度：“午饭陈叔已经送过来了，你现在胃不好，要好好养胃。”
nbsp;nbsp;nbsp;nbsp;燕清羽配合地坐起身，到这时才注意到病房内的布置发生了变化。
nbsp;nbsp;nbsp;nbsp;地面和家里的一样被铺上了软软的毛绒地毯，所有棱棱角角的地方也被裹了一层毛茸茸的套子。
nbsp;nbsp;nbsp;nbsp;旁边的床头柜上放了陈叔送来的午饭和药，装中药的杯子也换成了自带吸管的不锈钢保温杯。
nbsp;nbsp;nbsp;nbsp;燕清羽看一圈就收回视线，没问，没反应。
nbsp;nbsp;nbsp;nbsp;姜云简和早晨时一样喂燕清羽吃午饭，燕清羽也一口一口吃得很配合。
nbsp;nbsp;nbsp;nbsp;一顿饭吃完，两人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nbsp;nbsp;nbsp;nbsp;姜云简递来平板：“下午我有事要离开，程洋会过来照顾你。
里面有个新的微信账号，里面只有我、程洋和谢华良的好友，有什么需要随时打微信电话。”
nbsp;nbsp;nbsp;nbsp;燕清羽接过来，看到平板上被设为壁纸的是一幅森林油画。
nbsp;nbsp;nbsp;nbsp;笔触很像他的妈妈，但不是妈妈画的。
nbsp;nbsp;nbsp;nbsp;燕清羽抬头看向姜云简，在清醒后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那幅画呢？”
nbsp;nbsp;nbsp;nbsp;姜云简顿了顿，斟酌着用词：“那幅画不是老师的作品，我让程洋去说了这件事，最后流拍了。”
nbsp;nbsp;nbsp;nbsp;燕清羽是因为画而吐血，抑郁情绪加重，他没敢说得太深，也没提及程云起的程家，就怕哪个用词会不小心刺激到燕清羽。
nbsp;nbsp;nbsp;nbsp;燕清羽垂下眼睫，突然说：“我讨厌钢琴。”
nbsp;nbsp;nbsp;nbsp;姜云简愣住。
nbsp;nbsp;nbsp;nbsp;从小就最热爱钢琴的燕清羽，为什么会讨厌钢琴？
nbsp;nbsp;nbsp;nbsp;姜云简还在犹豫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旁敲侧击些什么，燕清羽忽然痛苦地撑住额头。
nbsp;nbsp;nbsp;nbsp;“不要……”
燕清羽浑身颤抖，坐在床头尽可能地将自己蜷缩起来，“我不弹了……我再也不弹了……”
nbsp;nbsp;nbsp;nbsp;受伤的右手被他再度攥紧，白色的纱布也被鲜红血迹浸染。
nbsp;nbsp;nbsp;nbsp;姜云简立即按下呼叫铃，同时一把拉过燕清羽的手，着急又笨拙地安抚：“好，不弹，你不想弹就不弹了。”
nbsp;nbsp;nbsp;nbsp;燕清羽还是止不住地颤抖，眼眶通红，眼泪无声掉落，只在最开始压抑着哭诉的两三句话语化为了几乎听不到的呜咽。
nbsp;nbsp;nbsp;nbsp;姜云简心底胀得酸疼，又实在不懂该如何安慰人，试探着伸手，在犹豫间轻轻揽住了燕清羽的肩膀。
nbsp;nbsp;nbsp;nbsp;他的动作生涩又小心，生怕会冒犯了燕清羽。
nbsp;nbsp;nbsp;nbsp;燕清羽已经陷入第二世的梦魇之中，顺着姜云简的力道靠在他的肩膀上，无意识攥住了姜云简胸前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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