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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那个暖呼呼的身体僵住了，棉签戳在牙印里，很疼，也很痛快，闻月白轻描淡写一句话，足以让黎呈瑞彻底崩溃。
果不其然，身后的人猝然起身，闻月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看到他边走边用手背擦掉眼泪，真好玩。
和以前不一样，黎呈瑞已经不指望用摇尾乞怜来博得他的怜爱与同情，他坚强多了，会背对着他自己处理完伤感的情绪。
闻月白撑着脑袋，看他身姿挺拔，脚步稍微有点虚，依旧站得板直，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根长长的营养剂，不知是错觉还是眼花，这根营养剂比之前的要长。
他抱着枕头，看黎呈瑞半跪在床边，将针头扎进他的胳膊，两人都沉默着，闻月白抬手摸摸他眼底的乌青，指腹揉搓他眼尾未干的眼泪。
他知道话说多了就会被人忽略，等黎呈瑞习惯他总说要死要死，就不会难过了，等他再挑一个好日子，就可以彻底离开。
说他恶趣味也好，脱敏治疗也罢，或许他心里残存了为数不多的人性，或许他对这个讨厌的家伙有过不止一次心疼。
毕竟，黎呈瑞是他最讨厌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后最爱他的人了。
等他将黎呈瑞的爱意消耗殆尽，将全部的养分都彻底汲取，他就可以潇潇洒洒地死去了。
他不禁露出笑，指腹捻着黎呈瑞的嘴唇，黎呈瑞学精了，不再放肆地讲话，不给他使坏弹门牙的机会。
黎呈瑞给他打完针，闷头钻进被子里，整张脸埋进他的胸膛，超级小声：“我们真的不能好好过日子吗？”
闻月白没有回答他，按照平常的习惯，黎呈瑞累坏了，很快就会贴着他陷入熟睡，而他已经知道如何逃走。
“月白，真的不可以吗？”
闻月白抱着他，摸着他的脊背，一旦他走了，黎呈瑞将再也抓不住他，漫长的一周而已，就当让这个家伙过把瘾得了。
然而，闻月白突然感觉好困，胳膊也好重，酥麻感从扎针的针眼处往全身蔓延，他强撑着眼皮，却见黎呈瑞解开了他手腕上的铁链。
他一扫沉闷露出久违的笑，甚至轻松地叹出一口气，闻月白奇怪地眯着眼，嗯……？
黎呈瑞捏起刚刚用完的“营养剂”
，对他露出胜利者的微笑，“承让了，闻先生。”
闻月白猛然醒悟，他真的被骗了！
黎呈瑞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帮助楚云凡彻底架空他！
心底最不愿意接受的猜测似乎被证实了，闻月白抬手就要揍他，可软绵绵的胳膊根本使不上劲，黎呈瑞按着他的手腕，凑到他耳边呢喃道：“多谢闻先生助我成为新一任执行官。”
居然敢骗他……居然真的是骗他的！
难道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只是黎呈瑞的卧薪尝胆，只是他一厢情愿吗？
闻月白不可置信地望着黎呈瑞，对方披上外套，背光的脸上露出沉静淡漠的笑，他拿起一直震动的电话，回应了明天参与大会的问题。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人装得那么像，怎么会有人把爱与不爱演得难分真假……不可能……
黎呈瑞弯下腰，又接了一个电话，对面传来一个俏皮可爱的男声，听起来还是学生，“哥，今晚来找我嘛？上次真的很爽哎，哥，你技术真好……”
闻月白用尽全力往黎呈瑞脸上扇了一巴掌！
黎呈瑞躲也不躲，脸埋进他的掌心轻嗅，挑眉看着他无能为力的模样：“闻先生，息怒。”
“你不是一直想死吗？我成全你，这根药剂之后，你有5％的可能性苏醒，不过，闻先生，你运气一直很差哎。”
黎呈瑞嚣张地笑了，在闻月白唇边留下一吻，轻轻合上他的眼，“再见。”
眼睛合上之后，闻月白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听见黎呈瑞的脚步声，听见关门声，听见引擎声，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是要去找那个学生吗？还是找其他人？亦或是跟楚云凡庆祝计划成功！
？
黎呈瑞……黎呈瑞！
难言的恨在心间翻绞出血色的花，他剧烈喘息着，无力的双手硬是将指甲盖掀翻，血液染透了床单，闻月白想尽一切办法让意识保持清醒。
可脑子已经开始走马灯，短短一生的记忆在眼前一帧一帧地回顾，可笑的是他大半记忆里都充满了谎言和伤害，竟然连最后两年的甜蜜也是假的。
是黎呈瑞演绎的假象，是包着糖衣的毒药。
黎呈瑞……黎呈瑞……黎呈瑞……黎！
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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