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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到一段分岔路口，胡言接了个电话，临时有事要去忙，就提前下车，关上车门前一把薅走还在车内傻乎乎坐着的霍少爷，替夫夫俩解决碍事的电灯泡。
两个电灯泡一走，霍玉洲就直接问道：“你刚刚叹什么气？”
楚临的脑子里早已闪过无数想法，哪还记得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叹气，拧眉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我本来以为找到了医生说的阻碍你重新站起来的心病，没想到是误会。”
接触到霍玉洲目光时，他又赶忙补充道：“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没有多余的人牺牲。”
霍玉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喃喃开口：“如果小鱼真的是个人，你会难过吗？”
他的声音很轻，语速也很慢，像是在自言自语。
楚临过了半天才意识到这是在问自己话。
现在车内没有其他人，挡板隔开司机，四周陷入真正的静寂。
不是楚临不想回答，而是在话到嘴边时突然感到奇怪。
为什么要问这种怪问题？这是想让他难过呢，还是不难过呢？
他睁着一双充满真诚的眼睛，求问道：“我为什么要难过？”
霍玉洲的眉头蹙起。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对方一眼，缓缓开口：“我要是说自己不难过……”
霍玉洲随着他这一眼，脸色沉了沉。
他接着说：“岂不是显得我很没有良心。”
霍玉洲刚沉下去的脸色又染上几份困惑：“这和你的良心又有什么关系？”
“照你的假设，那可是一条人命，小狗的命是命，人的命就不是命吗，而且一个人像小狗一样，那得有多可爱还用我说吗？那这么可爱的一个人，谁会舍得他死？”
给出理由充分的解释以后，楚临郑重总结：“所以综上所述，如果小鱼是一个人，我真的会哭死。”
霍玉洲的脸色又沉下去，哼了一声，低声说道：“你还真是永远这么理直气壮。”
车窗上倒映出男人英俊冷淡的侧脸，紧抿的薄唇与微蹙的眉头昭示男人此刻的不悦，浑身散发出的气场让空气似乎都降了几个温度。
一个很容易看出来的事实——霍玉洲不高兴。
几秒钟后，楚临笑出声：“哈哈哈哈霍玉洲你该不会是想看我吃醋吧？”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乐到不行，自认为这个玩笑开得很有几分水平在里面，想来可以轻轻松松打破僵局，引金主一笑。
啧，没办法，这就是社交的智慧，做人的情商。
霍玉洲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中情绪逐渐变得丰富多彩，一些恼怒，一些窘迫，一些懊悔……各种明显的不明显的情绪交缠涌现。
三秒钟后，十秒钟后……半分钟后，楚临的笑容尴尬地僵在嘴角。
空气安静下来，明明车窗紧闭，却好像总有冷飕飕的风吹过来，好像要结冰了。
在霍玉洲的注视下，他将脑袋转过去，假装无事发生看窗外倒退的风景，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今天天气真不错啊，挺凉快的，真不错。”
当然，霍玉洲一路上都没再说话，沉着一张脸，眉头微微拧起，仿佛遇到十分难解的问题。
车停在门口，霍玉洲准备下车回家，却见身边青年迟迟不见动静。
片刻后，维持了一路的寂静被打破，他做出神色如常的模样，问：“怎么不下车？”
躲在座位上的白净青年垂眸望着自己的指尖，晦暗不明的光线使他看上去像是正在黯然神伤。
又因为那张脸实在漂亮，于是更加惹人怜爱。
“惹人怜爱”
这四个字刚浮现在霍玉洲脑子里，他就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这货明明只会气人，什么时候也和“惹人怜爱”
扯上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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