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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发现世界可以变得如此安宁，整个人可以如此放松。
哪怕身处高空，随时能够坠落下去，尸骨无存。
但是那显然只会是一个意外导致的结果。
而人生无论怎样规划，又怎样严苛执行，认真活着，都不可能避开意外。
楚临盯着身边人观察了好久，从未见过对方脸上出现这种神情，一时间摸不透是高兴还是生气，又或是一些更加复杂高深的情绪。
他想不通，就直接问：“电话里说什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霍玉洲说：“我有点累。”
他点了点头，丝毫不怀疑，恐高嘛，精神压力比较大，“可以理解，很快就要到了，不行你把眼睛闭上吧，别朝下面看了。”
霍玉洲没解释说自己现在好像也没那么恐了，当真是很配合地闭上眼睛。
楚临见状，接着指挥道：“再把两只手都举起来比个心。”
霍玉洲：“……不要趁机乱下指令，我不是机器人。”
楚临故作遗憾：“还以为你是呢。”
他那只手还和霍玉洲牵在一起，说完拉着对方手掌晃了晃，“毕竟你忽然这么配合，说不定是自动模式出现故障，需要手动下达指令。”
霍玉洲听他扯东扯西了一会儿，感觉还没过多久，缆车就到了山顶。
楚临其实也是第一次做烧香拜佛这种事，站在门口有些好奇地东张西望。
霍玉洲还记着他在山脚下说的话，幽幽地开了口：“不是要去求菩萨赐个女朋友吗，站在门口干什么？”
“啊？”
他半天才反应过来霍玉洲为什么这么说，毕竟话说得太多了，那么久之前顺嘴说的一句，谁能记得住。
要怪只怪霍玉洲记性太好了。
霍玉洲一看，顿时心里明了，这句话问出来纯属多余，因为有些人这是压根自己都没记住自己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楚临仗着他没证据，当场否认：“当着佛祖和菩萨们的面你可别瞎说啊，我是有夫之夫，怎么可能会要什么女朋友——我就算是要，也肯定是要男朋友。”
霍玉洲哼笑一声。
两人进入主殿内，被庄重肃穆的氛围一感染，楚临又在他耳边换了主意：“还是不要男朋友了，我们替老太太祈福吧，祈求菩萨们保佑她老人家寿比南山健健康康。”
霍玉洲逃过当着菩萨面被绿的命运，松了口气，心想算你还有良心。
紧接着更有良心的来了，楚临认真说道：“第二个愿望，就求菩萨让你健步如飞吧。”
霍玉洲：“……”
虽然是一片好心，但怎么听着就这么怪呢。
不能换个词吗。
楚临倒也没觉得自己在跟菩萨狮子大开口，专家都说了，霍总这腿还有救。
……
从山上下来，霍玉洲的手机没再响，不过这回楚临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是霍玉洲的医生在跟楚临确认明天见面的时间，霍玉洲联系不上，当然就要楚临了。
楚临知道霍玉洲一直在做康复训练，但是有时候也会为了工作而取消去医院的行程，不太确定这次会不会同样如此，问霍玉洲的意思。
霍玉洲点了头，他就给医生传话。
传完话，时间还早，两人打算在附近转转，山脚下有不少酒店民宿小旅馆，四周人来人往，一个小孩因为掉了一颗糖果趴在父母怀里嚎啕大哭，几个放假的学生围着一颗石头说说笑笑地拍照，一对恋人在树下拥抱，形形色色，人生百态，像画卷在眼前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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