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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宋挚，一教室的人都低着头。
宋挚昂着下巴，眯起眼，程廷芳在看着他，他要让他看见，他不能再泄一次气。
后来倒真没人再提论文那事儿，也没人追究程廷芳那句大逆不道的话。
隔了两天，到元宵节了。
本地的学生回家吃元宵，宋挚是南方人，离家太远，就着学校滚的元宵吃了一碗，总归是不大对味儿。
傍晚，有个学生来传话，说是程老师叫他去东门口。
宋挚面上不情不愿，心里要雀跃得飞起来。
和那学生点了个头，他就回宿舍换了件大衣，往东门口赶。
他以为程廷芳只叫了自己，到地方一看，人还挺多，有程廷芳带的三个硕士，同办公室的一个老师，还有一个，看着像是个中学生。
程廷芳看见他，老远就朝他扬下巴，宋挚本来举高了手，想想人多，还是放下来，走近了才叫程老师。
程廷芳拍拍他肩膀，说行了，人齐了，走吧。
宋挚也没多问，跟着走，走程廷芳左后边，程廷芳一回头，就能看见他，还能冲他笑一笑。
半道上宋挚搞明白了，这是要去程廷芳家。
他手上这批学生都是南方来的，吃不惯元宵，程廷芳就请大家吃汤圆。
程廷芳住的是个四合院，进门有一道影壁，宋挚多看了两眼，像是个老物件。
学校里传言程廷芳有背景，现在看看，这背景恐怕还不简单。
程廷芳带大家进了客厅，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做饭的人却没见着。
程廷芳招呼大家坐，自己进了屋。
另一个老师姓郑，挥着大手让大家别客气，都是自己老师，赶紧坐。
宋挚踌躇，他想挑个离主座近的位置，无奈那高中小子挡在前边，八风不动的，最后只能坐在了主座的对面。
大概两分钟，程廷芳又回来了，他脱掉了大衣，还换了件毛衣，手里抱着瓶红酒，问大家要不要喝一点。
收到异口同声的“喝”
。
程廷芳很高兴的样子，到处找开酒器，找了半天也没有，后来他跑出去，好像在和外头的谁嘀嘀咕咕了一阵，再进来时酒已经开了。
程廷芳说：“家里都是阿姨收拾的，我都不知道东西归置在哪。”
郑老师笑着把杯子递过去，“办公室里你也这样，大家都习惯了。”
程廷芳就特不好意思的样子，宋挚盯着他看，不好意思，程廷芳的脸上居然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程廷芳给一桌子的人倒酒，唯独跳过了那小孩儿，说是他爸爸交代了，未成年人不许喝。
菜色不错，咸甜适当。
程廷芳和郑老师聊得挺开，从古到今聊了个遍。
几个学生都挺拘谨，闷头吃饭，偶尔程廷芳提一句，才有人点点头，发两句评论。
反正不是上课，他也不介意答得怎么样。
至于那中学生，兴许连说的什么都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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