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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廷芳还是懒，找了块小石头，靠着棵大树，坐着等他。
宋挚拍了半天，回头找程廷芳，就看见他倚在树边，脑袋可爱地歪着，脸颊托在手背上，宋挚几乎要看呆了，手指像脱离了他的意识，按了下快门，把这样的程廷芳圈在了镜头里。
两个人到晚上才回，小心翼翼把相机送回去，胶卷拍满了，对方也不介意，拿出来递给宋挚，说既然是你拍的，就去洗出来吧。
宋挚如获至宝，宝贝似的揣在口袋里。
回去的路上宋挚还在夸那相机，说德国的机子呀，手感真是好，明明是冷冰冰的机械，又跟有生命似的。
程廷芳不大懂相机，只看着他兴高采烈的样子，问：“你经常拍照？”
“是啊！”
宋挚说：“前一阵下雪，我还去郊区拍雪景了……”
说一半戛然而止，宋挚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把翘课的事儿捅出来了。
程廷芳却没在意，宋挚心想他果然一早就看穿了。
程廷芳看他愣着不说的样子，嘴角笑意更深，显得整张脸都更生动了，口不对心地怪他：“玩物丧志。”
宋挚也跟着笑起来，“这叫艺术。”
程廷芳不管他叫什么，反正不许他再翘课。
宋挚在周日傍晚回了学校，坐在宿舍里，想人。
临走前，他亲了亲程廷芳的嘴角，技术不佳，把人给亲笑了。
宋挚就顺势说：“是得多练练。”
程廷芳捧着他脸，问他打算怎么练。
宋挚望着他，问下个周末他还能不能来。
他用了“还”
，有种莫名的委屈感，程廷芳听出来了，于是点点头，说“好”
。
宋挚想着这声“好”
，愈加想人，手摸到口袋里的胶卷，想起程廷芳在镜头里的样子。
他一骨碌跳起来，往校门口冲。
校门口有照相馆，他想把胶卷洗出来。
当晚还没关门，老板一看这德国货，不敢怠慢，说是得等到下周五。
宋挚当时还想，下周五挺好，拿了照片，他就去找程廷芳。
这一周过得度日如年，他不知道程廷芳怎么想，反正他这么觉得，程廷芳的课他去上了，兴许是揣着心思，不敢多看他，也不敢去办公室找他。
一来二去，还没上周碰见的多。
好不容易挨到了周五，宋挚从东门口冲出来，照相馆老板还记得他，老远就朝他招手，说是照片洗好了，夸他拍得好。
宋挚接过个信封，一张张拿出来看。
老板倚在柜台，和他搭两句话，说这是城西那片小湖吧？他从前也去那儿拍过照。
还说你拍的这人是你的老师吧？
宋挚看着照片里的程廷芳，脸上还在笑，一边还应了声“嗯”
。
那老板更高兴了，道：“嗐，我就说嘛，这人看着眼熟，他当年结婚照，也是我这儿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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