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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她回复陈准，说父亲双腿肿得厉害，白天透析时的数据不太好，医生要求留院，给他系统地调理一下身体。
nbsp;nbsp;nbsp;nbsp;许康每年总要住几次院的，已经成为很平常的事，只是以往都是郝婉青陪护，现在变成了许岁。
nbsp;nbsp;nbsp;nbsp;手机叮一声响，陈准说周末回来替她。
nbsp;nbsp;nbsp;nbsp;许岁在屏幕上打了“不用”
二字，手指挪向发送键，停顿几秒，又删去，改了个“好”
过去。
nbsp;nbsp;nbsp;nbsp;许岁放下手机，喝了几口紫菜蛋花汤，医院饭菜清淡，本就饿过了头，这会儿越吃胃里越难受。
nbsp;nbsp;nbsp;nbsp;所以她只把汤喝光了，饭菜没怎么动。
nbsp;nbsp;nbsp;nbsp;在医院的第一晚，许岁没睡好。
nbsp;nbsp;nbsp;nbsp;病房是四人间，隔壁床的大爷打呼噜像唱歌，高低声部都占齐了。
nbsp;nbsp;nbsp;nbsp;她躺在沙发椅上，轻轻翻了个身。
nbsp;nbsp;nbsp;nbsp;许康轻声：“岁岁？”
nbsp;nbsp;nbsp;nbsp;许岁立即坐起来，伏在病床前：“爸爸，您哪里不舒服？”
nbsp;nbsp;nbsp;nbsp;“没有不舒服。”
nbsp;nbsp;nbsp;nbsp;许岁明白了，悄悄问：“听歌听累没？”
nbsp;nbsp;nbsp;nbsp;许康抿嘴笑，伸手摸了摸许岁头发，半晌，又握住她的手：“我女儿辛苦了。”
nbsp;nbsp;nbsp;nbsp;“什么话，我和您待在一起很幸福呢。”
nbsp;nbsp;nbsp;nbsp;“别哄爸爸。”
nbsp;nbsp;nbsp;nbsp;父亲的手干燥又温暖，许岁现在真的很知足，她说幸福也绝不是骗人，最起码还没失去，她所熟悉的温度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nbsp;nbsp;nbsp;nbsp;许岁把脸贴过去：“没哄您，想起来我小时候有一次发高烧，当时真的特别难受，多希望我妈能抱我一会儿，可她不肯，还说我太娇气。
后来是您抱着我输的液，我还记得那个垫在手底下的暖水袋，是您用点滴瓶子装满热水改成的。”
nbsp;nbsp;nbsp;nbsp;许康回忆片刻：“我记得。”
nbsp;nbsp;nbsp;nbsp;“那时候您陪着我，我就觉得很幸福。”
反正郝婉青听不见，许岁想父亲再开心一点：“您可比妈妈好太多，从小到大，我喜欢您是多过她的。”
nbsp;nbsp;nbsp;nbsp;许康笑得合不拢嘴：“你妈妈明天过来，你还敢不敢这么说？”
nbsp;nbsp;nbsp;nbsp;许岁秒怂：“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许告诉她！”
nbsp;nbsp;nbsp;nbsp;把许康哄睡，许岁暂时没了睡意。
nbsp;nbsp;nbsp;nbsp;她穿上羽绒服拿着手机，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
nbsp;nbsp;nbsp;nbsp;由住院部穿去门诊一楼，那边有个24小时便利店，此刻晚上十点钟，里面没什么人走动。
nbsp;nbsp;nbsp;nbsp;许岁进去转了一圈儿，在最里面货架上看到之前林晓晓买给她的蛋黄酱三明治，她失神片刻，那时候刚刚和陈准重新建立联系，算一算，原来已经过去半年那么久。
nbsp;nbsp;nbsp;nbsp;许岁买了三明治和杯面，泡好后端去大厅，找了个角落的椅子坐。
nbsp;nbsp;nbsp;nbsp;已经入夜，头顶大灯关了几盏，对面的电子显示屏上仍有触目的红色文字，她离得太远，看不真切。
nbsp;nbsp;nbsp;nbsp;许岁拆开三明治包装袋，咬了一口，在这种情景下吃东西她还是头一次。
nbsp;nbsp;nbsp;nbsp;她忽然想起一些旧事，那年她高考，在陪陈准离家出走的晚上，他们中途下车，搭乘别的车次返回顺城，出站台时已经凌晨一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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