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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敢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侯爷也真是，就差这几天么……”
nbsp;nbsp;nbsp;nbsp;“你呦~”
nbsp;nbsp;nbsp;nbsp;颜雪蕊莞尔，指尖轻点碧荷的额头，柔声道：“非礼勿言，小心点儿。”
nbsp;nbsp;nbsp;nbsp;顾衍为什么忽然发疯，颜雪蕊一清二楚，她既无心对碧荷说那些陈年恩怨，也懒得和顾衍多费口舌。
nbsp;nbsp;nbsp;nbsp;不怪她不解释，她一说他便恼，他一恼，受罪的还是她。
一大把年纪，力气倒不减当年。
nbsp;nbsp;nbsp;nbsp;细说起来，罪魁祸首还是他顾衍。
要不是他当年强纳她为妾，床笫之间对她百般磋磨，她也不至于逃跑。
她跑了三次，三次都被他捉回来，他那会儿心狠手黑，她怕得厉害，走投无路之下，她想了个馊主意。
nbsp;nbsp;nbsp;nbsp;她引诱了他的胞弟，顾渊，欲与之相谋弑兄。
nbsp;nbsp;nbsp;nbsp;显然，她低估了人家的兄弟情深。
nbsp;nbsp;nbsp;nbsp;她也高估了顾衍的度量。
nbsp;nbsp;nbsp;nbsp;多少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她为那次失败的引诱付出了代价，后背那条鞭痕至今未曾消褪，她都释然了，难为他还记到现在。
nbsp;nbsp;nbsp;nbsp;颜雪蕊垂下鸦睫，揉了揉手腕上的红痕。
nbsp;nbsp;nbsp;nbsp;这段日子她着实辛苦，昨夜叫了三回水，还不够，最后又缚着她的手……刚阖眼，天就亮了。
nbsp;nbsp;nbsp;nbsp;她从湘妃榻上起身，轻声道：“把床帐放下罢。”
nbsp;nbsp;nbsp;nbsp;她去睡个回笼觉。
左右她是闲人一个，婆母掌管府中庶务事事周到，因为有孕，原本手中的香铺也暂且放下，百无聊赖，她唯有照料花房中的花草，捣鼓各种香，打发时间。
nbsp;nbsp;nbsp;nbsp;她年少时曾立志研制出奇香，也做过名扬天下的美梦，却苦于缺少名贵的原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如今再珍稀的品种对她来说都不值一提，顾衍甚至为她搜寻到了失传的古方，她却没有当年的心气儿了。
nbsp;nbsp;nbsp;nbsp;或许她真的老了。
十五岁的颜雪蕊倔强不驯，在名为“顾衍”
的南墙上撞得头破血流也要抗争，二十五岁的她厌恶顾衍对她的种种枷锁，誓要挣脱牢笼，三天两头和他吵闹，如今她快三十五了，竟觉得这样的日子安安稳稳，没什么不好。
nbsp;nbsp;nbsp;nbsp;颜雪蕊散了乌发躺下，却没有立刻阖眼，几番辗转，隔着朦胧的并蒂莲如意纹床纱，她忽然道：“那个叫窈儿的，多盯着点儿。”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一觉睡到晌午，正巧小儿子也醒了，颜雪蕊解开胸前鼓囊囊的前襟喂他，把小人儿逗得咯咯笑，顾衍此时从东宫回府。
nbsp;nbsp;nbsp;nbsp;颀长的身影裹着初春的寒意，他身着重紫色麒麟纹官袍，身姿挺拔如松，缓步踏进门槛。
nbsp;nbsp;nbsp;nbsp;他一进来，房内欢快的氛围瞬间变得凝重。
碧荷和两个奶娘诚惶诚恐，行礼后缄口不言，颜雪蕊唇角的笑意微顿，她放下拨浪鼓，稍稍侧身，把胸前饱满雪白的春光遮得严严实实，起身。
nbsp;nbsp;nbsp;nbsp;奶娘抱着襁褓悄无声息地退下，颜雪蕊沏了一盏热茶，送到顾衍跟前，道：“倒春寒，出门该多加件儿衣裳。”
nbsp;nbsp;nbsp;nbsp;顾衍“嗯”
了一声，抬掌一饮而尽。
颜雪蕊伸手去接茶盏时，指尖不可避免地触到他的手背，顾衍忽然覆上她的手，轻轻一扣，掌心和她紧紧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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