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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直起身,看向外面旭日灿烂,殿外被打扫得干净明洁,来往的宫人们也都一脸喜气,言霁突然道:“木槿,你画过妆吗?”
nbsp;nbsp;nbsp;nbsp;“没、有。”
木槿略显窘迫地低着头,“宫内禁止宫女张扬打扮。”
nbsp;nbsp;nbsp;nbsp;“穿嫁衣怎么能上画妆呢,朕教你。”
叫人取来脂粉眉笔,按着局促不安的木槿坐在镜台前,言霁弯下腰细细给木槿抹上脂粉,又描上柳叶眉,仅仅只是略施粉黛,镜中的少女已然俏丽娇艳,明亮灵动的杏眼闪烁着璀璨光泽。
nbsp;nbsp;nbsp;nbsp;少女身着嫁衣,纯净美好地坐在投射进来的光影下,凤冠金钗耀耀生辉,她看着镜中这么美丽的自己,或许也在期盼,穿着这身嫁衣,三聘六礼,去见自己心上人的那天吧。
nbsp;nbsp;nbsp;nbsp;聘则为妻奔为妾,若是能光明正大迈入大门,谁又会甘心做妾,连祖祠都不能入呢。
nbsp;nbsp;nbsp;nbsp;午时,太后来了一趟,陪言霁吃了一顿饭,说了些贴心话,她旁边的小太监便提醒道:“太后,午后还得诵经呢。”
nbsp;nbsp;nbsp;nbsp;顾涟漪很是歉意地看向言霁,似有苦恼般:“哀家得回去了,大师说过,礼佛荒废一日,都于心不诚。”
nbsp;nbsp;nbsp;nbsp;言霁的目光落在太后拿出来的手帕上,上面绣着菩提,针脚细密,手法比司衣房的女官还精巧,太后注意到他的目光,将手帕展开,抚摸着上面的菩提花,怀念地说道:“这还是庄贵妃送给哀家的呢。”
nbsp;nbsp;nbsp;nbsp;那小太监察言观色,笑呵呵多嘴道:“太后这些年一直带着,可谓是视若珍宝。”
nbsp;nbsp;nbsp;nbsp;顾涟漪也抿嘴娇俏地笑了下:“哀家同她也是许多年的好姐妹了,当初先帝也是念在这一层关系上,才肯将陛下交由哀家。”
她将手帕收回,突然道,“陛下恐是忘了,这张帕子,还是她叫陛下送来的。”
nbsp;nbsp;nbsp;nbsp;送走太后,木槿明显感觉到言霁的情绪不太对,直到薛迟桉回来,才好转一些。
nbsp;nbsp;nbsp;nbsp;薛迟桉给言霁带来一个刻得栩栩如生的玉雕,那双稚嫩的小手上都被连日连夜的雕刻磨出厚茧,废了无数料子才刻出这个龙坠子,言霁见了很是喜欢,当即就挂在腰坠上。
nbsp;nbsp;nbsp;nbsp;出乎意料的是,之后言霁还收到段书白送来的礼物,并附赠了一首让人肉麻的诗,不过那首诗已经被薛迟桉提前给按下了,并烧成了一堆灰。
nbsp;nbsp;nbsp;nbsp;一整个下午,薛迟桉都挨着言霁身边,连木槿都插足不得。
言霁想到前段时间陈太傅来说太学院开院的事,便对薛迟桉提起,想让他跟正常小孩一样,不要老是跟着无影卫厮混,希望他能去太学院念书。
nbsp;nbsp;nbsp;nbsp;薛迟桉将脸埋在言霁怀里,眼中闪过一瞬暗茫,嘴上小声嘀咕着:“陛下教我的,已经够了,其余我可以自学。”
nbsp;nbsp;nbsp;nbsp;“但是你总得长大,开始属于你自己的生活。”
从将他带回宫,言霁就说过,给他自由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这句话一直有效。
nbsp;nbsp;nbsp;nbsp;更何况,薛迟桉确实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
nbsp;nbsp;nbsp;nbsp;或许在薛迟桉身上,言霁给予了自己没能得到的自由,而不是成为禁锢薛迟桉成长的笼。
nbsp;nbsp;nbsp;nbsp;沉寂一瞬后,薛迟桉紧紧抱着言霁的腰身,勾着嘴角微微笑着:“我知道了,陛下。”
nbsp;nbsp;nbsp;nbsp;其实在言霁说希望他学文后,薛迟桉就一直在看书学习,不愿去太学院,只是因为去了那里,会很长时间见不到言霁。
nbsp;nbsp;nbsp;nbsp;但这一刻他明白,只有足够强大,才能有资格站在一国之君的身边。
nbsp;nbsp;nbsp;nbsp;抬头看向言霁纤密的长睫,薛迟桉突然问道:“那陛下呢,陛下现在也长大了,为何不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
nbsp;nbsp;nbsp;nbsp;“陛下你好像,自己把自己关进了笼子。”
nbsp;nbsp;nbsp;nbsp;四方宫墙高耸,言霁坐在菩提树的枝干上,远方是一轮弯月,他仰头看了会儿,收回视线,有一下没一下转着玉笛,毫无边际地发散思维。
nbsp;nbsp;nbsp;nbsp;今天是顾弄潮白华发作的日子,早就该知道他不会出现,可言霁还是不受理智控制地等着,一边又清醒得知道,他不会来。
nbsp;nbsp;nbsp;nbsp;以前言霁曾问过顾弄潮,他的每个生辰,顾弄潮会不会都一直陪着。
nbsp;nbsp;nbsp;nbsp;他记得,顾弄潮好像说了“会”
,又好像并没有回答,在镇国王府的那些事,明明并没有过去多久,可却遥远得模糊不清,连顾弄潮怎么回的他,都记不得了。
nbsp;nbsp;nbsp;nbsp;思绪一转,又想起最近边塞接二连三的摩擦,战事似乎随时都会打响,但每一方,都好像在等,等一个机会。
nbsp;nbsp;nbsp;nbsp;顺理成章,就想到以前镇守在大崇与柔然边塞分界处的镇国王,言霁对那位老王爷尚还有些印象——镇国王并不喜欢他这个流着柔然血脉的皇子。
nbsp;nbsp;nbsp;nbsp;这很正常,柔然曾经杀死多少大崇的将士,他们付出多大的代价,才将柔然赶回北地,哪怕再公正无私的人,面对他,多少会排斥。
nbsp;nbsp;nbsp;nbsp;坐在树上断断续续地吹了会儿笛子,言霁跳下树枝,往承明宫走,路上遇到提灯走在宫道上的宫人,纷纷朝他弯膝行礼,猝不及防的,那一刻言霁突然很想见到顾弄潮。
nbsp;nbsp;nbsp;nbsp;但长大或许就意味着,再也不会一头热地去做没有结果的事。
nbsp;nbsp;nbsp;nbsp;当迈进承明宫的那一刻,他还是这样想的。
nbsp;nbsp;nbsp;nbsp;当看到披着长衫站在廊檐下的顾弄潮时,之前建立起的防御,轻易就轰然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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