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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付文声随父亲从广东到北京做茶生意那几年，意外同贵人相识。
起初不知他身份，只觉脾气秉性相投，渐渐发展成了朋友。
nbsp;nbsp;nbsp;nbsp;贵人没什么架子，常来茶铺光顾，有次叫底下人来订茶叶，留了送货地址。
nbsp;nbsp;nbsp;nbsp;付文声拿着宣纸定睛细瞧，确定那是故宫旁边的四合院没错，后着意打听，这才知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皇城脚下，带有开国功勋意义的正职，是寻常人无法想象的声望和殊荣。
nbsp;nbsp;nbsp;nbsp;付文声一边回忆，一边说：“自打他退休，我们才断断续续恢复了联系，他子嗣不多，有三个孙子，其中一个不到而立之年，跟你这老师的年岁差不太多，我瞧着有些恍惚，误打误撞认错了人。”
nbsp;nbsp;nbsp;nbsp;几十年前的往事，别说是付迦宜，连付迎昌那会都还没出生，他们这些小辈自然对此一概不知。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没怎么往心里去，只听个新鲜，随口提起：“那您离开北京以后，就再没见过那位贵人吗？”
nbsp;nbsp;nbsp;nbsp;付文声缓缓道：“远在异国他乡，涉及到很多因素，想见面何等困难……前些年你父亲带你大哥随同回国，倒见过他儿子一面。”
nbsp;nbsp;nbsp;nbsp;牵扯到公事，这话题有点超出了她的认知，付迦宜话锋一转：“爷爷，您觉得程老师这人怎么样？”
nbsp;nbsp;nbsp;nbsp;“棋品即人品，不露声色便能瓦解掉对手的城防布控，滴水不漏，太沉稳。”
nbsp;nbsp;nbsp;nbsp;“那……这样是好还是坏？”
nbsp;nbsp;nbsp;nbsp;“不论好也不论坏，单看他将这本事用在哪方面。
这样的人但凡想赢，绝不会输。”
nbsp;nbsp;nbsp;nbsp;这评价既中肯又绝对，付迦宜心里不是不惊讶，“我还是第一次见您这样夸赞一个人。
从前我爸爸和我大哥做得再好，您都没怎么夸过。”
nbsp;nbsp;nbsp;nbsp;付文声精力有限，爷孙俩没在外面待太久，原路返回。
nbsp;nbsp;nbsp;nbsp;吃过午饭，付迦宜到楼上客房睡了会，穿戴整齐下楼，透过落地窗瞧见程知阙在后院晒太阳。
nbsp;nbsp;nbsp;nbsp;他斜靠在泳池边的摇椅上，姿态惬意，鼻梁架一副茶色墨镜，绸缎衬衫的头两颗纽扣被解开，露出分明锁骨。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收回目光，路过后厨，问那边的工作人员要两杯加了冰沙的果汁。
nbsp;nbsp;nbsp;nbsp;值班厨师是个西班牙人，讲法语时，元音和辅音不太标准，惯性将舌头抵在上颚，听起来有点像法版动漫的卡通配音。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被逗笑，愉快跟对方交谈两句，端着鲜榨果汁出去寻程知阙。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原本在假寐，听到脚步声，摘掉墨镜扫她一眼，“心情不错？”
nbsp;nbsp;nbsp;nbsp;隔一张圆桌，付迦宜坐在他身旁的位置，“有吗？”
nbsp;nbsp;nbsp;nbsp;“以后也多笑笑。
你笑起来很好看。”
nbsp;nbsp;nbsp;nbsp;语意轻佻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讲出，并不会让人觉得有多轻浮，反而自带一种平静落地的实感。
nbsp;nbsp;nbsp;nbsp;真心或不真心的好意，界限分明，她不是听不出。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一顿，敛了敛笑意，用手背轻碰脸颊，察觉到有发热的迹象，很快镇定下来，问他：“你以前也这样夸过别人吗？”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认真思考，过几秒答道：“应该。”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抿了下嘴唇，“看来你的确夸过不少人。”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低笑，“因为什么下的定义？”
nbsp;nbsp;nbsp;nbsp;“你刚刚说了‘应该’，如果不是次数太多，怎么会记不清楚……”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侧身看她，笑意一再加深，“除了你，我只跟我母亲这样讲过。
时间隔得太久，记忆有点模糊，所以才会说‘应该’。”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不想承认，眼前这人能轻而易举调动别人的情绪，从不高兴到高兴全凭他一念之间。
nbsp;nbsp;nbsp;nbsp;再聊下去未免显得她太较真，索性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向来注重隐私，原以为他会跳过这问题，听见他淡淡说：“多愁善感，偶尔也很执拗。
既能为了男人不管不顾，也能因为对方负了自己选择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心中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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