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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说完，我去看他的脸色。
nbsp;nbsp;nbsp;nbsp;他不动声色，仿佛我说的是别人的事，跟他无关。
nbsp;nbsp;nbsp;nbsp;“你登上相位一番动作，挡了许多人的路，京中势力根基深厚，杨兆忠不过其中最大一棵大树，更多世家门阀，在朝中的枝节都被你斩了，你不看僧面也不看佛面，能睁一只眼闭只眼的，别人去求情，你偏偏不肯抬手。”
nbsp;nbsp;nbsp;nbsp;“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想要你从上面倒下来？你知道不知道外面都说你任人唯亲，看不顺眼的你都要拔了，你想要在朝中一手遮天。”
nbsp;nbsp;nbsp;nbsp;“你从中分明没得好处，却是最危险一个。
这些名头传出去，你最遭忌惮。
本王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朝中办事向来只站对不站错，天子之令一样朝令夕改，昨天看你顺眼明天看你不顺眼，就算你自己滴水不漏，你手下的人能滴水不漏吗？”
nbsp;nbsp;nbsp;nbsp;“万一哪天你做错什么，口诛笔伐，万劫不复。”
nbsp;nbsp;nbsp;nbsp;林承之敛目道：“下官替朝廷办事，朝有朝纲国有国法，不是下官能左右的。”
nbsp;nbsp;nbsp;nbsp;“父皇借你当这把杀人剑，你就真要替他杀得片甲不留吗？他走了，谁还能够护你？你为何不想想自己。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世间哪里来那么多公理。
许多事许多人你高抬贵手，也不影响你去做你的大事。”
nbsp;nbsp;nbsp;nbsp;林承之终于抬起头来，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定在我的眉心。
nbsp;nbsp;nbsp;nbsp;“晋王殿下趁夜而来，是来教下官怎么在朝中为官。”
nbsp;nbsp;nbsp;nbsp;他这句话的意思是，我没有资格管他，更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nbsp;nbsp;nbsp;nbsp;顿了顿，他目光从我脸上扫走，又道：“昨日听家仆说，殿下和江大人一同到访。
却原来殿下不是来替江大人查案，审问下官。”
nbsp;nbsp;nbsp;nbsp;他又含沙射影。
nbsp;nbsp;nbsp;nbsp;说他没有理由对我坦诚。
nbsp;nbsp;nbsp;nbsp;我道：“林相若睁开眼睛看看，就知道这京中许多人，能对林相讲真话的，除了本王，再没有几个。”
nbsp;nbsp;nbsp;nbsp;林承之道：“殿下有时候说许多话，都令下官觉得糊涂。”
nbsp;nbsp;nbsp;nbsp;我只觉得心头寒凉。
nbsp;nbsp;nbsp;nbsp;我将所有利害都倒给他，他仍然不肯承认过去的身份，仍然要跟我隔着距离，将我推在门外。
nbsp;nbsp;nbsp;nbsp;“本王来问你想要做什么，你不肯说，没有什么。
你信不过本王，本王早就应该猜到。”
nbsp;nbsp;nbsp;nbsp;他神色微动，不语。
nbsp;nbsp;nbsp;nbsp;“林相觉得本王的真心不值一钱，本王认了。
本王只是想要跟林相说，林相有什么谋划，危机时刻，可以来找本王。
你要肃清吏治，要查哪个杀哪个，本王管不了。”
nbsp;nbsp;nbsp;nbsp;“皇后不是你以为的无知妇孺，你惹了她，她不可能不动。”
nbsp;nbsp;nbsp;nbsp;“你有没有后手，告诉不告诉本王，你自己做主。
本王比你更希望，一切都是本王，”
我心头一口气梗住，呼吸没有上来，勉强将话说完，“担心有余。”
nbsp;nbsp;nbsp;nbsp;站在门口，他跟我道别。
nbsp;nbsp;nbsp;nbsp;烛光从头上照下来，在他身后拉出长长一条影子。
清冷的月光之下，灯笼晃动得招摇。
nbsp;nbsp;nbsp;nbsp;相府气派，本王形单影只站在门外，他站在门内，叮嘱我回去小心。
nbsp;nbsp;nbsp;nbsp;咫尺之间，我却觉得比当初我在处州，他在京中，还要遥远。
nbsp;nbsp;nbsp;nbsp;我转身向外走，几步之外，身后却响起来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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