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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黎一筝之前也觉得莫语春的眼睛晶亮，但是那远不如现在的样子好看。
nbsp;nbsp;nbsp;nbsp;如果硬要形容，那时的晶亮更像是玻璃珠本身的剔透，落进水里沾了一圈粼粼波光，然而现在却更加生动。
nbsp;nbsp;nbsp;nbsp;黎一筝大脑飞快地掠过两人刚才的对话，试图从中寻找莫语春态度突然变化的原因。
nbsp;nbsp;nbsp;nbsp;但是问题显然很早就埋下了伏笔，不过是今天才被点燃引线。
nbsp;nbsp;nbsp;nbsp;莫语春看起来完全没了耐心，眉头不耐地压着，随时都要转身离开的样子。
nbsp;nbsp;nbsp;nbsp;像是两人第一次吵架那天一样，在思考出答案之前，黎一筝下意识伸手拉住了莫语春。
nbsp;nbsp;nbsp;nbsp;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阴着的缘故，今天一整天都很冷。
莫语春穿的外套很厚，黎一筝手掌圈住一半，还能感到手下剧烈的挣扎，像一尾活力的鱼，在袖管里翻腾着，让她隐隐有种抓不住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黎一筝退而求其次，拉住了衣袖一角。
nbsp;nbsp;nbsp;nbsp;也许是被黎一筝此时卑微的挽留姿态取悦，莫语春那种想要立刻离开的冲动稍褪，停下了挣扎。
nbsp;nbsp;nbsp;nbsp;她站在高出黎一筝一节的台阶上，摆出居高临下的眼神。
nbsp;nbsp;nbsp;nbsp;——如果不是她眼尾飘着一抹红，也许这幅样子会更有压迫力。
nbsp;nbsp;nbsp;nbsp;黎一筝漫不经心地想。
nbsp;nbsp;nbsp;nbsp;昏暗的光线，任何存在都拢上了一层模糊的遮掩。
nbsp;nbsp;nbsp;nbsp;黎一筝不确定这抹红色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它太浅太淡，存在感根本比不过那双沁了水的眼眸。
但两者互相映衬着，一下子都变得扎眼起来，让黎一筝的心也刺刺地痛。
nbsp;nbsp;nbsp;nbsp;“如果喜欢不行，那爱呢？”
nbsp;nbsp;nbsp;nbsp;你也要质疑爱吗？
nbsp;nbsp;nbsp;nbsp;“你在说什么胡话？！
莫名其妙！”
nbsp;nbsp;nbsp;nbsp;莫语春又一次拔高了音量，想要后退却被台阶绊倒，险些直接坐摔下去。
nbsp;nbsp;nbsp;nbsp;这时候倒是衬得黎一筝先前拉着她的动作有先见之明了。
nbsp;nbsp;nbsp;nbsp;但是很快，莫语春伸手硬拨下黎一筝的手，挣扎着退着踩上台阶，一副要逃离的样子。
nbsp;nbsp;nbsp;nbsp;黎一筝没有拦她，也没有再追，只是站在台阶下，微微抬起头看向莫语春。
nbsp;nbsp;nbsp;nbsp;“很莫名其妙吗？我也没想到。”
nbsp;nbsp;nbsp;nbsp;又或者说从来没有想过。
nbsp;nbsp;nbsp;nbsp;黎一筝是一个无论做什么事都很有计划的人。
定好目标，做好规划，习惯循序渐进。
nbsp;nbsp;nbsp;nbsp;她想和莫语春在一起，想要这只野猫放下防备与戒心，充满信任地对她敞开肚皮。
nbsp;nbsp;nbsp;nbsp;喜欢之后是什么？在一起之后又该怎样？
nbsp;nbsp;nbsp;nbsp;过早的表白导致计划产生了偏差，黎一筝甚至来不及仔细更近一步思考，便跟着自己的心，展开了追求。
nbsp;nbsp;nbsp;nbsp;她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莽撞的时候。
nbsp;nbsp;nbsp;nbsp;黎一筝的声音很低，往日清亮的声音变得有几分暗哑，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让她简单的一句话说得艰难，像是被强挤出来的一样。
nbsp;nbsp;nbsp;nbsp;但是没有人逼迫她去说这句话，这是黎一筝自己的选择。
nbsp;nbsp;nbsp;nbsp;在和莫语春的相处中，她总是表现得很游刃有余，看起来占据着主导地位，操控着事情向自己期待的方向发展。
nbsp;nbsp;nbsp;nbsp;她太习惯得到了，觉得一切都仿佛理所应当。
nbsp;nbsp;nbsp;nbsp;即便私心不愿承认，她早在一开始便认为莫语春一定会喜欢自己，一定会和自己在一起。
nbsp;nbsp;nbsp;nbsp;傲慢又自负，眼界浅短地只看到了当下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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