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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阑珊，笙歌鼎沸，琵琶声悠扬婉转，一首相思曲萦绕戏台，青楼霓虹迷人，晃得兰沉双眸生疼。
“云泽。”
兰玉阶故意拔高声唤道，“你来了。”
话音刚落，燕赫的身影动了动，眨眼间听见小倌失声尖叫，随后被人推至地上。
适才燕赫在小倌倒下时伸手挡住，小倌虽并未跌入他的怀里，但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从兰沉的视角看去，他们如同亲密相拥，只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分离。
兰沉对兰玉阶的话语置若罔闻，他呆立原地，眼神空洞地望着燕赫的背影，直到看见燕赫自圈椅站起后转身，两人目光交汇，兰沉从那双眸中捕捉到一丝复杂的情绪，喉头微微哽住。
燕赫毫不犹豫走向兰沉，在经过兰玉阶面前时冷冷扫了眼，行至兰沉面前后，欲开口解释时，却被兰沉先一步打断了。
“陛下。”
兰沉声音很轻，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似的，“一切可还顺利？”
燕赫凝视着他，眉头紧锁，抿了抿唇顺着他的话回道：“顺利。”
说罢，又续道，“你怎么来了？”
按理说，此刻他应该已经返回宫中，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
而兰沉本想说是因担心而特意绕路前来，但话到嘴边却难以启齿，若是早知道会看到眼前这一幕，或许他就不会踏入此地了。
可惜没有如果。
面对燕赫的询问，兰沉误以为自己打扰了他的兴致，尽管表面维持着平静，眼底却暗涌悲伤，似乎在竭力克制着情绪，使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尽力掩饰内心的情绪溢于言表，垂下眼帘轻声道：“我......只是路过。”
但显然事实并非如此，燕赫轻易地看穿了兰沉的伪装，沉郁的眉眼幽深，略一思索后道：“我们回家。”
说话间，他牵起兰沉的手朝马车而去，路过察子时道，“别让人跑了。”
察子立刻心领神会，明白主子是要将兰玉阶留下。
兰沉跟着他回了车厢，刚落座，便听见他道：“云泽，适才并非你所见的那般。”
万万没想到会得到他的解释，兰沉的乌睫闪了闪，望着他肃然凝重的神情，心情沉重。
兰沉想，燕赫是帝王，即使纳人入宫，也是合情合理的。
昏暗的车厢里，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兰沉转移话题道：“陛下，你可是要处置他？”
燕赫知晓他话中所指的是兰玉阶，坦言道：“不错，但我若得不到你的回应，是不会就此离去。”
兰沉缓缓反握住燕赫的手，温声说道：“陛下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说完，他见燕赫似乎还要坚持解释，连忙打断道，“时候不早了，陛下快去吧，微臣想和陛下早些回宫。”
话已至此，燕赫知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眸光黯然几分，不欲惹他伤心，俯身吻了吻他的发顶，转身掀起车帘道：“朝歌。”
空无一人的车前忽地瞧见人影出现，朝歌迅速站到窗前，一股寒风猛然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立即意识到主子发怒了。
“传令下去。”
燕赫道，“兰大人今夜护驾有功，将青楼里的酒都赏给他，不许带走，不许瓜分，喝不完，不许走。”
他语调平静下令，听着如同赏赐，可谁人不知，青楼有着数不清的酒水，若不能一一饮尽，便是抗旨寻死，即便勉强喝完，也难以逃脱身心的折磨。
朝歌闻言后一愣，立即嗅到其中危机，他深知兰玉阶今夜并无过错，甚至为主子安排得十分周到，满心希望主子能在青楼中尽情享乐，他不禁疑惑，这兰玉阶究竟是如何触怒了主子，竟上赶着寻死去了。
“主子！”
朝歌不放心问一句，“若兰大人喝死了如何是好？”
然而，他还没得到回答，面前的车帘就落下了，马车朝着皇城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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