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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看情况吧。”
nbsp;nbsp;nbsp;nbsp;“你不是吗？”
nbsp;nbsp;nbsp;nbsp;“我年轻那会儿，很容易崇拜人的，但凡别人读过书、懂几个道理，就要崇拜，不过也不服气就是了。
总不能崇拜一个、喜欢一个吧？”
霍眉吸着面前的薄荷汽水，悠悠道，“然而我过得很惨，全部心力都会用来怜惜自己。
倘若觉得哪个男人很可怜，才叫完蛋了。”
nbsp;nbsp;nbsp;nbsp;“你不喜欢我爸爸吧。”
nbsp;nbsp;nbsp;nbsp;“嗨呀，小孩子别担心这事儿。
喜不喜欢是一回事，一起过了这么久的日子，有没有感情又是另一回事。
我肯定是为你爸爸好的。”
nbsp;nbsp;nbsp;nbsp;摩根欲言又止，低头搅自己的冰淇淋去了。
结账后，打包了一碟娘惹糕回去给曹通海。
曹通海又是很晚才回来，皮肤晒得发红，衣服也汗津津的。
他不断揪着领口抖动扇风——怪不得不穿衬衫长裤，原来是因为总在室外走动，还是当地服饰更凉快。
nbsp;nbsp;nbsp;nbsp;摩根连忙拿起蒲扇就走过来了，“哎呀，辛苦！
你说这马来西亚，都十一月了还这么热，跟夏天似的。”
nbsp;nbsp;nbsp;nbsp;“是啊，你在家热吗？”
nbsp;nbsp;nbsp;nbsp;“还好，比较阴。”
nbsp;nbsp;nbsp;nbsp;“在家里装几个风扇吧。”
曹通海解开扣子，一屁股坐在椅上，对着胸口一顿狂扇，“你在家里还有空调吹，在这里连风扇都没有，太说不过去了。”
nbsp;nbsp;nbsp;nbsp;摩根将双手搭在他肩上，两腿越走越近，最后跨坐在他身上了，额头跟额头抵着，也不介意他一身的汗。
两人像小动物似地磨蹭一阵，摩根才缩回脸，笑道：“我没在槟城看见卖风扇的，但听爸爸说过有马来西亚业务，你找去吧。
必须用时风牌电扇啊。”
nbsp;nbsp;nbsp;nbsp;霍眉在一边坐着翻看照片，忽然意识到快十二月份了。
这里热得四季不分明，让她也忘了时间。
或许是时候返程了？但她沉浸在这一场太阳、雨水与花卉构成的南洋美梦中，也被年轻人之间的爱情滋养着，不想看到何炳翀和程蕙琴那两张脸。
nbsp;nbsp;nbsp;nbsp;圣诞节之前回去吧。
nbsp;nbsp;nbsp;nbsp;彼时的香港尚沉浸在圣诞节快到来的狂欢之中。
战争打了许久，因为离得远、又有英国驻守，这座岛好似一个在舞池里旋转到眩晕的人。
室内无线电音乐开得很大，室外电闪雷鸣、大雨瓢泼，她只能隐约听见一点，然而并不愿意分心神去留意，只是继续跳舞。
nbsp;nbsp;nbsp;nbsp;十二月七日晚，日本领事馆向港英政府赠送了三百棵樱花树，以示东亚共荣友好。
nbsp;nbsp;nbsp;nbsp;十二月八日清晨，九龙方向传来了爆炸声。
起初，人们以为是圣诞烟花试放，直到几个小时后听到天皇宣战诏书的播报，舞池中旋转的男女才终于定下脚步，目击到窗外划破天幕的一道闪电。
nbsp;nbsp;nbsp;nbsp;他们是十二号才接到消息的，屋子里寂静
nbsp;nbsp;nbsp;nbsp;片刻，摩根就腾地站起来，“我要回去。”
nbsp;nbsp;nbsp;nbsp;曹通海也跟着站起来，“我也去。”
nbsp;nbsp;nbsp;nbsp;“走个屁，给我坐下！”
霍眉急躁地翻了几下报纸，一下将潮湿的纸页扯破了，直接将其拍在桌上，“回去是要回去，好歹得等仗打完了，管他日本人赢了还是英国人赢了，总要尘埃落定才是。
不然回去吃流弹？”
nbsp;nbsp;nbsp;nbsp;摩根哭丧着脸，急得蹦，“那我爸妈在吃流弹吗？他们的飞机是轰炸——轰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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