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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深夜灯火如豆，季明生转了转发酸的手腕，放下笔。
这账本上的每一笔出纳，季明生都了如指掌，没有一处能挑出错误。
nbsp;nbsp;nbsp;nbsp;“林栖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和我斗？”
nbsp;nbsp;nbsp;nbsp;林栖梧如往日一般上朝下朝，兢兢业业地当着他的吏部尚书。
nbsp;nbsp;nbsp;nbsp;甚至没有故意针对过季明生，好似那天的事完全没有发生过。
nbsp;nbsp;nbsp;nbsp;难道这林栖梧真的忘了？
nbsp;nbsp;nbsp;nbsp;还是他听了那老匹夫的话，不敢再干涉自己的事了。
nbsp;nbsp;nbsp;nbsp;只怕是后者。
nbsp;nbsp;nbsp;nbsp;果然，世家出来的全是伪君子，季明生想。
nbsp;nbsp;nbsp;nbsp;季明生很奇怪，他很坏，心里却期待遇见好人，甚至在对方没那么好的时候他还会失望。
nbsp;nbsp;nbsp;nbsp;真没意思啊，季明生想。
nbsp;nbsp;nbsp;nbsp;季明生按照原本计划，在发放官员俸禄的前一日提出
nbsp;nbsp;nbsp;nbsp;“陛下，今年户部的钱粮紧张，不如等明年春税征收后再发俸禄。”
nbsp;nbsp;nbsp;nbsp;新帝颔首，“既然如此，那便年后再发俸禄吧，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nbsp;nbsp;nbsp;nbsp;朝堂上的大臣没有人提出异议，五品及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参加常朝，他们捞钱的渠道多了，一点小小的俸禄，压根不值一提。
nbsp;nbsp;nbsp;nbsp;季明生心里等着一个声音。
nbsp;nbsp;nbsp;nbsp;可是直到下朝，季明生都没有听到这个声音。
nbsp;nbsp;nbsp;nbsp;林栖梧没有一点反应。
nbsp;nbsp;nbsp;nbsp;明明是好事，可季明生却莫名失落。
nbsp;nbsp;nbsp;nbsp;“我还以为林大人是什么嫉恶如仇的人，不过如此。”
下朝后，季明生状似无意地在林栖梧身边走过，哂笑道。
nbsp;nbsp;nbsp;nbsp;林栖梧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盯着季明生。
nbsp;nbsp;nbsp;nbsp;没有喝酒，林栖梧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清冷明月。
nbsp;nbsp;nbsp;nbsp;“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nbsp;nbsp;nbsp;nbsp;但一转头，孩子气般恶作剧的微笑爬上了林栖梧嘴角，可怜季明生没有看见。
nbsp;nbsp;nbsp;nbsp;出了宫，季明生被人拦住了。
nbsp;nbsp;nbsp;nbsp;拦他的人是季明生的心腹。
nbsp;nbsp;nbsp;nbsp;“大人，您吩咐的那批银子被运到户部度支司，作为臣子的俸禄发放了。”
nbsp;nbsp;nbsp;nbsp;季明生的眼睛一瞬间变得锋利。
nbsp;nbsp;nbsp;nbsp;“怎么回事？”
nbsp;nbsp;nbsp;nbsp;今日季明生会把三十万两白银送到王鹏程手里放高利贷。
nbsp;nbsp;nbsp;nbsp;他与王鹏程约定好了，今日辰时，万福质库的伙计到户部金部司去领这批银车。
nbsp;nbsp;nbsp;nbsp;“本来派去接银两的伙计到时已经扑了空。
nbsp;nbsp;nbsp;nbsp;原来早在他们之前就有一批人拿着户部的令牌上门，命令差役把这批银车送度支司为官员们发俸禄，说是大人您的意思……”
nbsp;nbsp;nbsp;nbsp;“我和王鹏程约定的时间，怎么会泄露呢？”
季明生悠悠道。
nbsp;nbsp;nbsp;nbsp;心腹暗自打量着季明生越来越沉的脸色，心里直发怵
nbsp;nbsp;nbsp;nbsp;“大人，应当不是有人泄密。
官吏说，那些人用的是军马，最贵最快的军马，只比我们万福的伙计快上一刻钟。
正因为时间上大差不差，又有令牌，官吏们才信以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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