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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洁白的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在季明脚边，季明生一手抓住鸽子翅膀，另一只手打开信鸽脚上的竹制信管，拿出纸条。
nbsp;nbsp;nbsp;nbsp;季明生打开纸条，眼里忽然有了期待，嘴里只念叨着“就快了，就快了。”
nbsp;nbsp;nbsp;nbsp;很快，林栖梧便没得选了。
nbsp;nbsp;nbsp;nbsp;今日朝上，顾命大臣秦义因为上书立太子之事，被乾元帝当面斥责，被贬惠州。
nbsp;nbsp;nbsp;nbsp;秦义，是三朝老臣，更是王无忌的左膀右臂，秦义被贬，以王无忌为首的世家官宦团体就此出现裂痕。
nbsp;nbsp;nbsp;nbsp;以为秦义被贬信号，不少由乾元帝提拔的寒门官员自觉报团，与素来瞧不起他们的世家官员开始内斗，不少身居要位的世家大官因为参奏的小事被乾元帝贬谪。
nbsp;nbsp;nbsp;nbsp;乾元三年，皇帝提拔苏烈为侍中，季明生为中书令，取代王无忌亲信。
nbsp;nbsp;nbsp;nbsp;次年三月，皇帝解除无忌之弟王诠的右卫将军职务，改任荆州刺史，彻底削减干净王无忌手中所能接触到的军权。
nbsp;nbsp;nbsp;nbsp;朝中势力没了大半，王无忌再没有素日骄横，终于学会了什么是谦卑低调。
nbsp;nbsp;nbsp;nbsp;可惜，乾元帝没有打算放过他。
nbsp;nbsp;nbsp;nbsp;阴暗监牢中，被绑在木桩上的男人身上有苍蝇飞舞，身上的鞭痕新旧交错。
nbsp;nbsp;nbsp;nbsp;“好臭，还没招么？”
季明生坐在椅子上，新任谨卫总领谄媚地为季明生倒上茶水，
nbsp;nbsp;nbsp;nbsp;“大人，这点事难为您还亲自来。”
nbsp;nbsp;nbsp;nbsp;“大人，我不知道要招什么？”
男人茫然抬头，他叫粱锡，只是一个小小的录事，想要求王无忌大人举荐，因此便给其子王钟祥送了薄礼，却被人举报他勾结朝中权贵。
nbsp;nbsp;nbsp;nbsp;“不难为你，”
季明生吹了吹茶水中的漂浮的几片茶叶，飘散的热气笼住了季明生的眉眼，才道“在这上面画押就行。”
nbsp;nbsp;nbsp;nbsp;“可小人……”
男人看着纸上的累累罪状，只觉心惊。
nbsp;nbsp;nbsp;nbsp;“你死和贵人们死，选哪个？”
季明生不耐烦地瞥了眼前的男人。
nbsp;nbsp;nbsp;nbsp;男人很快作出了正确选择。
nbsp;nbsp;nbsp;nbsp;第二日，季明生向乾元帝呈上侍郎粱锡供词，称王无忌因“见罢斥秦义、李良（王无忌同党）而自危”
，欲“勾结梁王李肖谋反”
。
nbsp;nbsp;nbsp;nbsp;乾元帝佯装不信，季明生又呈上在王无忌家中搜到的证物，一封梁王和王无忌之间的交往密信。
nbsp;nbsp;nbsp;nbsp;这正是当年季明生蒙骗王钟祥，此信可以说是为王氏留一条退路，因此才被王忠祥藏在书房中。
nbsp;nbsp;nbsp;nbsp;证据确凿，王无忌百口莫辩，被乾元帝赐死，诛其九族，包括林氏。
nbsp;nbsp;nbsp;nbsp;但乾元帝却独独赦免了吏部尚书林栖梧。
nbsp;nbsp;nbsp;nbsp;林栖梧在朝堂上出列跪下，恳求皇帝能饶过林氏一族老小。
nbsp;nbsp;nbsp;nbsp;林栖梧如同当年跪在林氏祠堂一般，脊背挺直，不卑不亢。
nbsp;nbsp;nbsp;nbsp;“陛下可还记得，十年前您亲口说的，欠微臣一个人情。”
nbsp;nbsp;nbsp;nbsp;乾元帝难得变了脸色，“正是因为你当年救过帧，所以朕才赦免你!林栖梧，你不要得寸进尺。”
nbsp;nbsp;nbsp;nbsp;“您若不答应，微臣便直接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之上，与林氏老小一同赴死。”
nbsp;nbsp;nbsp;nbsp;林栖梧的声音平淡，好似死亡对他来说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nbsp;nbsp;nbsp;nbsp;这半年来，世族权柄被一步步削弱，年富力强的新帝不允许大权旁落，早就容不下世族了。
nbsp;nbsp;nbsp;nbsp;覆巢之下无完卵，林栖梧早知会有这么一天。
nbsp;nbsp;nbsp;nbsp;乾元帝凝视跪在阶下的林栖梧许久，难得退让，他同意了林栖梧的请求。
nbsp;nbsp;nbsp;nbsp;林栖梧最终被下了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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