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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蒋韵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索性就带着陵光去山脚小村子住了一段时间,小村子人口虽然不多,但也有小几十人,这下模仿范本骤然增多,陵光每天学得手忙脚乱,没空去山上狩猎了,总算当了一阵子正常人。

nbsp;nbsp;nbsp;nbsp;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蘑菇待一块的时间太长了,蒋韵发现她倒是不杀生了,但是还是喜欢当蘑菇,有时候半夜蹲在路中间,老是吓邻居一大跳,半夜还喜欢爬别人家窗户,跑到别人家里去当蘑菇,蒋韵只好又把她带回到山上,偶尔领着下山来玩。

nbsp;nbsp;nbsp;nbsp;再过两年,陵光才终于开始学会说话,神智比平常的人类小孩更痴傻一点,只会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趁蒋韵不注意,总要去山上杀小动物,兽性实在难改。

nbsp;nbsp;nbsp;nbsp;蒋韵花了很久的时间教她人伦道理,特别是不要去别人房间里当蘑菇,有时候讲个大半天,陵光就只会蹦出来一个字:“啊?”

nbsp;nbsp;nbsp;nbsp;“……”

蒋韵深吸一口气,耐心道:“蘑菇是植物,跟人是不一样的。”

nbsp;nbsp;nbsp;nbsp;陵光一边咬自己的手指,一边道:“啊?”

nbsp;nbsp;nbsp;nbsp;咬手指是跟山下一个刚出生的小姑娘学的,为了学得像,即使没有口水,陵光每次都强迫自己弄点口水出来,可是她年岁渐长,唾沫不是口水,没有人家刚出生的小宝宝粘稠,为此还生了好几天气。

nbsp;nbsp;nbsp;nbsp;蒋韵循循善诱:“陵光也不想让别人害怕,对不对?”

nbsp;nbsp;nbsp;nbsp;陵光说:“对。”

nbsp;nbsp;nbsp;nbsp;蒋韵好声好气道:“那就不许当蘑菇了,否则别人会害怕的。”

nbsp;nbsp;nbsp;nbsp;陵光:“啊?”

nbsp;nbsp;nbsp;nbsp;她不明白别人为什么会害怕蘑菇,她只是想当一个蘑菇陪着大家,为此不惜牺牲所有睡觉的时间,可惜以陵光现在的口才,没办法说出这种长难句,千言万语,只好汇聚成一个“啊?”

nbsp;nbsp;nbsp;nbsp;虽然还是不理解为什么,但陵光总算放弃当蘑菇了,也不再舔手指,虽然偶尔还是要去杀个老虎,但其它方面已经渐渐趋向一个正常人类了。

nbsp;nbsp;nbsp;nbsp;杀性太难改了,这是最让蒋韵头疼的事,她希望通过读书来让陵光产生怜悯心和判断力,结果越读越背道而驰。

nbsp;nbsp;nbsp;nbsp;蒋韵指着画本上的小人,引导地问陵光:“秦家有个丫鬟偷盗主人财物,我们应该怎么办?”

nbsp;nbsp;nbsp;nbsp;陵光道:“杀掉。”

nbsp;nbsp;nbsp;nbsp;蒋韵:“……大昭有大昭律法,偷盗只要坐牢就可以了。”

nbsp;nbsp;nbsp;nbsp;陵光不明所以:“啊?”

nbsp;nbsp;nbsp;nbsp;蒋韵沉默片刻,又说:“那秦家主母纵容丫鬟偷盗,明明知道却不加以管束,我们应该怎么办?”

nbsp;nbsp;nbsp;nbsp;陵光:“杀掉。”

nbsp;nbsp;nbsp;nbsp;蒋韵又问:“同院丫鬟教唆此人偷盗,应该怎么办?”

nbsp;nbsp;nbsp;nbsp;陵光:“杀掉。”

nbsp;nbsp;nbsp;nbsp;蒋韵:“那街上卖包子的大娘今天没有卖你喜欢的兔肉包子,怎么办?”

nbsp;nbsp;nbsp;nbsp;陵光格外笃定:“杀掉!”

nbsp;nbsp;nbsp;nbsp;蒋韵:“…………”

nbsp;nbsp;nbsp;nbsp;蒋韵组织了一下语言,重新说:“陵光,杀掉是不能解决所有问题的,那如果有一天我不合你心意,你也要杀掉我吗?”

nbsp;nbsp;nbsp;nbsp;陵光眼睛瞪得老大,好像正在面临她人生中最大的难题,在杀和不杀之间反复犹豫,觉得应该杀掉,又觉得舍不得,憋了半天,最后憋得眼泪汪汪,居然号啕大哭起来。

nbsp;nbsp;nbsp;nbsp;蒋韵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背:“好了好了,陵光不哭陵光不哭,我只是说着玩的,并不是真的要你选择,不哭不哭,我带你去买包子吃好不好?”

nbsp;nbsp;nbsp;nbsp;蒋韵抱着陵光走远了,蝉时雨看得目瞪口呆,扯着阿比戈的袖子:“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那真的是蒋韵?*怎么长得完全不一样啊?”

nbsp;nbsp;nbsp;nbsp;“哪里不一样?”

阿比戈道:“五官一模一样啊,气质上是挺有区别的,不过确实是你们那位秦广王。”

nbsp;nbsp;nbsp;nbsp;蝉时雨咽了口唾沫:“秦广王怎么会出现在这,还收养了燕队?!”

nbsp;nbsp;nbsp;nbsp;阿比戈仔细想了想:“你们不是一直说,秦广王是感化派,认为恶灵可以教化嘛,这不正在教化?”

nbsp;nbsp;nbsp;nbsp;蝉时雨语塞半天,才说:“那也只是听说,谁知道秦广王真的教化过恶灵啊?等等……”

nbsp;nbsp;nbsp;nbsp;蝉时雨跟阿比戈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想法:“如果燕队真是蒋韵养大的,那蒋韵岂不是算燕队的……妈妈?!”

nbsp;nbsp;nbsp;nbsp;第40章她的眼睛分明是在笑的。

nbsp;nbsp;nbsp;nbsp;等陵光长到十岁的时候,已经很像个正常的人类小孩了,只不过寡言少语,每天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蒋韵身后,直到有一天蒋韵突然说,找到了她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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