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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人贵有自知之明。

nbsp;nbsp;nbsp;nbsp;“我帮孙协填账,是受大理寺少卿陆长松的指示,亦是当今陛下的授意。”

杨思焕说完,却见周威似乎并不惊讶,杨思焕便道:“你是否听人说过什么?”

nbsp;nbsp;nbsp;nbsp;周威摇头:“既是陛下的手笔,旁人哪敢妄加评断。

只是当我听说你被捕入狱,我当时大为震惊,我想你没有理由去做那些事,只以为你是得罪了什么人。

却不想,背后竟有这样的原由!”

nbsp;nbsp;nbsp;nbsp;如果是得罪人便罢了,好歹有个理由,而小人物的一切遭遇,根本不需要理由。

杨思焕也曾一度以为自己和别人不同,然而不过都是错觉,直到锒铛入狱时,她才认清自己的处境——无依无靠,无足轻重,三鼎甲如何?官至四品又如何?一切终究不过是梦幻泡影,昙花一现的假象罢了。

nbsp;nbsp;nbsp;nbsp;“从始至终,我都只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nbsp;nbsp;nbsp;nbsp;但出身微寒的小人

nbsp;nbsp;nbsp;nbsp;物,确是很难决定自己的命运。

nbsp;nbsp;nbsp;nbsp;“我不想一辈子都这样任人摆布,你我的出身都不能改变,但现在我们的机会来了。”

杨思焕说着话,从胸前密缝的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条。

nbsp;nbsp;nbsp;nbsp;周威当即凑近去瞧,只见那纸条上赫然写道:子初,断山军火库,内藏火石十万箱,请务必保住。

nbsp;nbsp;nbsp;nbsp;“这是?”

nbsp;nbsp;nbsp;nbsp;“这是陛下的字迹。”

nbsp;nbsp;nbsp;nbsp;周威至今没见过朱承启几次,更别说认他的字迹了。

nbsp;nbsp;nbsp;nbsp;但杨思焕却是不同,她任礼部侍郎一职时,常进言,也收到过朱承启的朱批。

朱承启自幼长在东宫,他的一手字师承杨永清和陆太傅,却又自成一体,让人看过就记忆犹新,是常人模仿不来的。

nbsp;nbsp;nbsp;nbsp;“陛下?”

nbsp;nbsp;nbsp;nbsp;周威闻言不禁背脊发凉,“陛下自幼长在深宫,都不曾出过应天,怎么知道开封的事?再说,那火是突然起的,难道他早就料到会发生这种事,还提前将这个纸条写好让人送给你?”

nbsp;nbsp;nbsp;nbsp;屋外的风吹得呜呜作响,周威更是汗毛直立,她不敢想,一个身处千里之外的人,是如何将开封的事算得一毫不差。

nbsp;nbsp;nbsp;nbsp;“如果真是这样,不敢想象你我的身边都被安插了多少陛下的眼线。”

nbsp;nbsp;nbsp;nbsp;杨思焕就笑:“如果这样,你会不会也是陛下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

nbsp;nbsp;nbsp;nbsp;周威挑眉:“当然不是!

陛下可能根本不记得我周威是谁。”

nbsp;nbsp;nbsp;nbsp;看着周威一本正经在为自己洗刷嫌疑的样子,杨思焕哭笑不得,便不再拿她开玩笑了,她说:“我至今不明白,为何陛下选择我来做这个事。”

nbsp;nbsp;nbsp;nbsp;她想,也许是朱承启看出她的机敏,相信凭她的才智可以救那场山火;也许因为了解她的傻,会为了自己的子民想办法救火;又或许…他知道当她上山遇到危险,会有一个人冲出来保护她,会帮她一起完成这个任务。

nbsp;nbsp;nbsp;nbsp;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刘仲与北凉的一战中,杨思焕察觉到了机会,一个让自己不再做任人摆布的棋子的机会。

nbsp;nbsp;nbsp;nbsp;那日蒙面人现身阵前将杨思焕救走,她怀疑对方是周世景,但当见到那人当着她的面毫不犹豫地斩杀两个北凉人时,她便不敢再猜。

nbsp;nbsp;nbsp;nbsp;她眼里的世景是温和清洁的大哥,而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她于是晕了过去,等她醒来,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陌生的房间,闻着气味,她找到了隔壁房间暗室中的几箱火药。

nbsp;nbsp;nbsp;nbsp;她当时便有了要干点什么的打算,只是她一个人什么也做不成,她需要帮手。

不知为何,她首先想到的是和她一起救火的刘义,她觉得刘义会愿意出手帮她,可是她不知该如何开口,犹豫再三,她还是去碰碰运气。

nbsp;nbsp;nbsp;nbsp;可是在去找刘仲军营的路上,她遇到正在饮马的军士,那人远远的看起来很是面熟,她便上前去辨认,看是否是刘义的手下,待她走近才发现,对方竟是刘仲。

虽然她只在两军交战时见过刘仲,但是刘仲的气质独一无二,在人群中很容易辨出。

nbsp;nbsp;nbsp;nbsp;杨思焕看见是刘仲,下意识就要转身躲开,却发现对方已然发现了自己,她便只好去见礼。

nbsp;nbsp;nbsp;nbsp;“卑职见过都督。”

nbsp;nbsp;nbsp;nbsp;杨思焕躬身见过礼,却迟迟不见对方应答,才慢慢抬头望向刘仲,这才发现刘仲面色苍白,和昨日在战场上见到她的状态完全不同,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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