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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刘文昌望了眼小女儿刘季，起身踱到栏杆边，撒了把鱼食下去，当即就有红红黄黄的鱼群翻滚着扑涌过来。
nbsp;nbsp;nbsp;nbsp;看着翻涌的池水，刘文昌的心却平静起来。
nbsp;nbsp;nbsp;nbsp;“这等小事，何须大费周章地忙这忙那。”
刘文昌说着就转过身来，向二女儿刘琛道：“却是北漠那边，齐王尚未班师，不可掉以轻心。
先帝驾崩前虽下令收了齐王兵权，而今兵符尚在齐王手中”
nbsp;nbsp;nbsp;nbsp;皇帝派张珏前去北漠为矇王赐封，顺带命她带回齐王手中兵符，谁都知道刑部曾是齐王的监管范围，而张珏在刑部当职至今，叫她去取兵符，朝中大臣对此颇有微词。
nbsp;nbsp;nbsp;nbsp;刘文昌念及此事，顿觉燥得慌，将手中的鱼食连钵倾净，望天沉吟了片刻便兀自走开了。
nbsp;nbsp;nbsp;nbsp;刘文昌走后，刘琛捧起茶杯啜了一口，刘季坐到她的身侧，问她：“二姐，我不明白，牛首山的军资明明就是先皇密命母亲备下的，母亲却为何不将此事告诉皇帝表姐？”
nbsp;nbsp;nbsp;nbsp;话音刚落，刘琛眼下当即闪过一丝寒光，讶异地拉着妹妹的手问：“你听谁说的？”
nbsp;nbsp;nbsp;nbsp;刘季年少，自幼总同家中的哥哥弟弟玩在一起，性子像只奶猫一样，从来不过问官场上的事。
nbsp;nbsp;nbsp;nbsp;今日她本在后院陪庶弟绣花，刘琛碰见了，便将她硬拉过来学下棋，不让她和家里的男孩腻在一堆。
nbsp;nbsp;nbsp;nbsp;刘琛看着妹妹稚气未脱的脸，再次厉声问道：“谁告诉你这些的？”
nbsp;nbsp;nbsp;nbsp;刘季成天在男孩堆里长大，脾性越来越像男孩儿，听她二姐语气严苛，就胆怯地低下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nbsp;nbsp;nbsp;nbsp;刘琛见状只好作罢，起身离开，不再管她了。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孙协将孙欢养在身边，白天还好，到了晚上那孩子就哭闹个不休。
nbsp;nbsp;nbsp;nbsp;孙家有晨昏定省的规矩，孙宜与正夫并几个小侍，每日酉正时刻都要带着儿女去孙协那里奉茶见礼。
nbsp;nbsp;nbsp;nbsp;孙欢在孙协身边待了两天，只有在晨昏定省时，她才能见到自己的生父桂氏。
便是见面，也只是远远的相望，因为桂氏不过是孙宜的众多小侍中的一个，按身份，他只能远远站在靠门的位置，而孙欢就坐在孙宜的身旁。
nbsp;nbsp;nbsp;nbsp;奉过茶后，人都依次退下，这日外面下着雨，瓢泼的大雨拍打着屋瓦，桂氏牵起儿子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nbsp;nbsp;nbsp;nbsp;“小爹，妹妹以后都不能和我们一起住了吗？”
nbsp;nbsp;nbsp;nbsp;自己亲生的儿女，从小当着外人的面，却只能唤他作“小爹”
，方才他走时，听到女儿在身后撕心裂肺地哭喊，她要跟桂氏和哥哥回去，却被府中几个下人抓住。
nbsp;nbsp;nbsp;nbsp;念及此，桂氏走在庑廊下，步子都沉了许多。
nbsp;nbsp;nbsp;nbsp;听着声音，桂氏拉着儿子疾步向前，不敢回头，直到淅淅沥沥的雨声慢慢盖住了孩童的哭声。
nbsp;nbsp;nbsp;nbsp;“七爷请留步。”
nbsp;nbsp;nbsp;nbsp;桂氏闻声足下一顿，愣愣地转过身去，只见孙协的随
nbsp;nbsp;nbsp;nbsp;从站在不远处，躬身向他道：“七爷，家主找您议事，劳您过去一趟。”
nbsp;nbsp;nbsp;nbsp;“同我议事？”
桂氏淡淡地说道。
nbsp;nbsp;nbsp;nbsp;随从只是一笑：“您过去便知道了，是好事。”
nbsp;nbsp;nbsp;nbsp;桂氏扭头看着屋檐下断断续续的雨帘，水雾缭绕在院子里的青石地面上，一股寒意向他袭来。
nbsp;nbsp;nbsp;nbsp;“爷，家主和大人都在那里等着您呢。”
随从柔声催促。
nbsp;nbsp;nbsp;nbsp;桂氏便将手里的伞交给儿子，叫他先回去吃饭，而后提步跟着那人走了。
nbsp;nbsp;nbsp;nbsp;桂氏一进门就看到高坐在上首的婆婆，方才还哭闹着的女儿此时已然不见了踪影，厅堂的两侧各设两排八座的交椅，但桂氏没资格坐。
nbsp;nbsp;nbsp;nbsp;他站在大厅中央，妻主孙宜坐在左侧梨木雕花椅上，正捧着一盏茶静静地望着他。
nbsp;nbsp;nbsp;nbsp;桂氏的目光匆匆掠过妻主，便朝孙协见礼：“侍身见过家主。”
nbsp;nbsp;nbsp;nbsp;孙协微微颔首，顿了顿才慢慢说道：“我记得你母亲曾是杭州的一个县令，你也算官宦之家子弟。”
nbsp;nbsp;nbsp;nbsp;桂氏低下头，县令这个芝麻小官，在孙家人眼里根本算不得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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