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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李无疏还活着，明明近在咫尺。
可是怎么就不能回应自己？无论他是亲吻还是撕咬都没有反应。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他的崩溃无处发泄地捣进棉花里。
清醒之后，摸到李无疏一身狼藉，阮柒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无法忍受，将自己关进另一间厢房。
覆水横在颈边时，外面忽然狂风大作，将上锁的门窗拍开。
院内青竹拦腰折断，石刻的庭灯翻滚倒地。
覆水剑被卷走，深深地扎在墙柱里，此时风才止熄。
“无疏——”
他伏倒在地上，眼前的黑暗变作猩红一片。
“好……”
“好！
我再等你千年，无疏……”
他答应记李无疏一千年，哪怕提前一天死去，便是失信。
……
李无疏肉身不灭，三魂未散，说明他犹在人间。
阮柒也逐渐习惯了和这样的李无疏相处，为他洗漱更衣，给他喂药疗伤，陪他说话谈天……
一千年是他允诺的期限，有了期限之后，一切都不那么难熬了。
那一天，他风尘仆仆地归来，和那少年错身而过。
“人呢？”
他问。
近日算到李无疏本命星动。
又闻无相宫来了个和李无疏相貌神似的少年，说是要拜师。
他便风雨兼程地往回赶。
铜板回说：“宫主，人在您身后。”
他猝然转身。
只可叹他瞎得彻底，抑或是因对方没说出那句暗号一样的“覆水难收”
，他竟没能当场认出李无疏来。
然后他碰到了李无疏的脸，真实的，鲜活的。
他看不见，但能感觉到那皮肤底下的脉搏，肌理随着表情牵动，呼吸压抑到停滞，仿佛下一刻就要抽泣出声。
是他的道侣。
是李无疏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他还爱自己，这简直像个不期而至的好梦。
“我叫李……”
李无疏绞尽脑汁，给自己编了个身份。
“我叫李半初。”
他险些没接住这句话。
李无疏也好，李半初也好，只要回来他身边就好。
他的道心，失而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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