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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档案室隔间里,王科长挂断电话后,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一言不发地走出来,李副主任见他神色不对,关切地迎了上来:“老王,怎么了?谁的电话?看你这脸色……”
王科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副主任一眼,然后目光若有若无地扫向不远处还在故作镇静翻阅档案的张择宽。
李副主任与王科长搭档多年,默契早已非同一般。
只一个眼神,他就品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王科长面容阴沉,大步流星地走到张择宽面前,“张书记,我们查了半天,发现吕毅在任期间,有些招待费用的支出,数目对不上啊!
而且,有几笔大额的资金流向,非常可疑,没有任何合理的解释。
您作为新任的纪委书记,对这些事情,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吧?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说法?”
张择宽正被那些尘封的档案弄得心烦意乱,冷不丁被王科长这劈头盖脸的一顿质问,直接给问懵了。
他抬起头,看到王科长的脸,心里“咯噔”
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了上来。
这王科长,怎么突然变脸了?
刚才不还称兄道弟的吗?还有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这是在怀疑我跟吕毅有什么勾结?
一瞬间,张择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额头上的冷汗“唰”
地一下冒了出来。
“王……王科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吕毅同志的工作,我……我怎么会清楚呢?”
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不易察觉的慌乱和颤抖。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吕毅在任时,我也只是个副书记,具体的确实不清楚。
这些账目,年代久远,查起来难免会有出入,或许只是经手的人疏忽了,不一定就是什么大问题。”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着王科长的脸色,心里盘算着如何脱身。
王科长闻言,嘴角勾起冷峭的弧度,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误会?疏忽?”
他拉长了语调,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张择宽的心上,“张书记,您是纪委书记,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多少误会和疏忽的背后,藏着的是见不得光的勾当!”
“市里前些年倒下的那几个,哪个一开始不是喊着误会?结果呢?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查到底,哪个屁股底下干净了?”
“有的现在还在里面啃窝头,有的家破人亡,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张书记,您说,这教训,深刻不深刻?”
王科长这番话,虽未明指,却字字诛心。
张择宽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衬衫。
他听出来了,王科长这是在拿市里那些落马官员的下场敲打他,警告他!
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他喉咙发紧,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那副笑面虎的伪装再也维持不住。
他咬了咬牙,“王……王科长说的是,这些教训确实深刻,值得我们每一个人警醒。
多谢王科长……提点。”
那“提点”
二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他心里恨不得将王科长生吞活剥,但眼下形势比人强,他不得不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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