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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河水裹挟着冰碴奔涌而过，方羽用刀尖挑起半块羊皮，火漆断裂处露出墨迹未干的＂兵甲三百具，二月初七运抵＂字样。
商队头领跪在雪地里发抖：＂赵大人让胡商扮作粟特人转运军械，每趟用骆驼粪盖住铁器味道......＂
＂报！
靺鞨残部退守狼山！
＂斥候踏着冰面疾驰而来，铠甲上还沾着沥青燃烧后的黑灰。
方羽将羊皮揣进怀中，目光掠过山脊线上盘旋的秃鹫。
三日前那场火攻烧焦了叛军三千精锐，却让真正的毒蛇继续盘踞在长安城。
二更天，商瑶托着红泥小炉掀开帐帘，正撞见方羽往牛皮地图插旗。
＂父亲说赵府最近运进二十车硝石，户部账目却记作岭南荔枝干。
＂她将热姜汤放在炭盆边，青铜灯台映着地图上朱笔圈出的狼山隘口。
卯时初刻，二十辆粮车吱呀碾过结霜的官道。
押运官举着火把骂骂咧咧：＂狗屁将军，打完仗连马料都克扣......＂暗处箭矢破空声骤起，最后一辆粮车的苫布突然窜起青烟，受惊的骡马带着燃烧的草料冲进密林。
狼山洞穴里，靺鞨首领捏碎传信竹筒，羊皮上潦草汉字让他眼露凶光：＂唐军分兵运粮，三日后经黑松林。
＂亲信举起抢来的唐刀狞笑：＂他们的铁盾怕火攻！
＂
正月十七，北风卷着雪粒子抽打军旗。
方羽站在黑松林瞭望塔签到，掌心凭空多出一枚虎形兵符。
系统提示音在脑内响起：「阴符经残卷，可借山势藏千人气息」。
他摩挲着冰凉的青铜虎符，看远处惊飞的寒鸦划出杂乱轨迹。
＂将军，硫磺桶已换成沙土。
＂亲兵压低声音。
方羽点头，任由寒风吹散自己特意留下的车辙——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显示粮车装载不足，溃逃民夫沿途丢弃的铜钱在雪地里闪着诱人的光。
申时二刻，靺鞨骑兵如黑潮涌进山谷。
首领嗅着空气中残留的硝烟味大笑：＂唐军果然带着火药！
＂话音未落，两侧崖壁突然滚落无数蒙着羊皮的草人，草人腰间竹筒喷出刺目黄烟。
＂闭气！
＂方羽的吼声穿透金锣。
唐军铁盾手从雪堆中暴起，每面盾牌内侧竟都贴着浸过药汁的麻布。
靺鞨战马吸入毒烟狂躁嘶鸣，而真正的硫磺早已被方羽掺进叛军昨夜劫掠的粮草。
虎符在掌心发烫，方羽感觉整座山的阴影都成了他的耳目。
他精准刺穿某个装死的靺鞨武士，剑锋挑开对方衣襟，染血的密信落款正是长安城熟悉的＂赵＂字花押。
靺鞨首领困兽般劈断两柄唐刀，忽见方羽身后山壁浮现鬼面图腾——那是阴符经制造的残影，却让他想起草原上最恶毒的诅咒。
当最后负隅顽抗的叛军被逼至冰河，方羽耳畔响起新的签到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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