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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州城，熬过了一夜的惊心动魄，终于在血色黎明后迎来了疯狂的宣泄。
城墙上下，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劫后余生的狂欢。
“赢了！”
“颉利老狗被都督砍了！”
“突厥蛮子被打跑了！”
欢呼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压过了远处战场传来的零星惨叫和自家伤兵的呻吟。
都督府内，临时清理出来的大堂，也摆上了简单的酒肉。
方羽换下沾满血污的黑衣，只着常服，脸上洗去了黑灰，却难掩一夜未眠的疲惫。
他坐在主位，看着下方一张张激动到涨红的脸，听着各种粗犷的恭维和赞叹。
三百锐士回来了二百余人，个个带伤，此刻却像打了鸡血，唾沫横飞地跟同僚们吹嘘着昨夜的惊险。
“你是没瞧见！
都督带着咱们，嗖嗖嗖的，跟鬼影子一样！”
张虎灌了一大口酒，用力一抹嘴巴，嗓门震得房梁嗡嗡响，“那帮突厥哨兵，眼睛都跟不上咱们的刀！
噗嗤一下，脖子就断了！”
他比划着抹脖子的动作，引来一片哄笑和惊叹。
“还有那可汗的大帐！
守得跟铁桶似的！
狼骑亲卫啊，个个凶神恶煞！
结果呢？在都督面前，纸糊的一样！”
“都督冲进去，手起刀落，颉利那老小子连个屁都没放出来，脑袋就搬家了！”
李成相对斯文些，但也端着酒碗，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敬佩：“都督神机妙算，一夜功成，此战足以载入史册，堪比卫霍！”
周围将领纷纷附和。
“都督真乃天神下凡！”
“跟着都督，打他娘的！”
方羽抬手，喧哗声戛然而止，所有目光都汇聚到他身上。
“昨夜之功，非我一人之力。”
方羽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是三百锐士用命换来的，是城中所有将士死守不退挣来的。”
他站起身，端起酒碗。
“这一碗，敬所有参战的弟兄，尤其是那三百勇士！
阵亡的，抚恤加倍！
活着的，人人重赏！”
他一饮而尽。
“谢都督！”
“为都督效死！”
众人轰然应诺，纷纷举碗痛饮，气氛再次热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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