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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瑶见赵清澜一脸没有耐心的模样,自己也不想多费口舌,干脆直截了当地道:“我要你放下执念,放赵眠听轮回转世,让木偶妖的意识重回天地道法之内。”
她在寻找那堵墙的根基时,力量尽可能地将所处之地全面探索了一遍。
她发现,其实木偶妖意识的根源在赵眠听,而赵眠听那一抹的存在,不是执念,而是灵魂一魄。
也就是说,赵眠听自创造出木偶妖的身体,并以自己为祭品开启了木偶妖身上的阵法,便将自己的一魄剥离出来放进木偶妖体内,助她成形。
这样做的代价,便是放弃来生。
灵魂不完整的人,是入不了轮回道的,赵眠听如此行为,与神魂俱灭也没什么区别了。
赵眠听的一魄本没有执念之力,可赵清澜留下的这一缕形态是执念之力的化身,她将自己和赵眠听一魄绑定在一起,控制着木偶妖凝聚世间执念之力,为她和赵眠听续命。
到眼下这一刻,庚瑶已经分不清赵清澜和木偶妖的区别了。
在她看来,赵清澜更像是木偶妖真正的意识,之前她们遇到的木偶妖,只是她分出去寻找执念之力的分身。
本质上,关系木偶妖这个被创造出来的妖物是否存在的人,是赵清澜。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赵清澜和赵眠听同处木偶妖意识海中,赵眠听对庚瑶毫无察觉,赵清澜却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并做出反击阻挠。
庚瑶真诚地道:“赵姑娘,你应当清楚,你将她这一魄圈养在这里,她就无**回转世,便再也没有未来呢。”
赵清澜冷笑一声,道:“我与听儿约好永远在一起,我就只剩下现在这副模样,难道要她留在这里兑现承诺,不应该吗?”
她的神魂早已覆灭,只有对赵眠听这一缕强大的执念留在了登天路上。
若无赵眠听塑造木偶妖的行为,她大概永远也只能是散落天地的执念,什么也不能做。
可赵眠听给了她意识,给了她新生,让她拥有了可以做一切的能力,她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呢?
执念又如何?
世间执念者众多,死去的人执念化不掉便只能散于天地道法,让时间来消解他们的仅剩的力量。
她不过是让这些几百年都难消解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能为人所用的力量,来完成她们放不下的执念,有何不可?
庚瑶瞧着赵清澜脸上偏执的神色,跟登天路时见到的模样还真是差别过大,她抿着唇,道:“赵姑娘当初雕刻木偶妖,是为给你一个新身体,让你可以活下来。”
“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天道的注意,你难道察觉不出,你的力量正在趋于崩溃吗?”
这句话是庚瑶胡诌的,但她确实感觉到此处的力量在震荡,感受上像是在害怕什么东西。
可赵清澜听见庚瑶这番话后,脸色简直难看得像神秘危险的深渊,一个不小心就要将靠近的所有生物吞噬干净。
庚瑶见此,再接再厉道:“赵姑娘,她留下的只是一魄并非执念。
若你肯放她离开,她还有轮回的机会啊。”
赵清澜沉默着,半晌才讥讽道:“她剩下的灵魂早就被木偶妖吸食了,就算我放她这一魄离
开又能如何?一样不能轮回,反倒是她离开我之后,会瞬间消散。”
庚瑶不认同地摇着脑袋,道:“她剩下的灵魂就在七层塔内,你难道感知不到?”
那幅成为七层塔无相牵机阵眼的画,就是赵眠听剩余灵魂的寄生之处,即便是如此形态,依旧在保护着赵清澜。
庚瑶腹诽着,若非她见过赵眠听看赵清澜的眼神,光是她这样的行为,她大概率就会猜测这二人是爱侣。
只可惜,赵眠听看赵清澜的眼神,更像一个女儿看母亲的眼神。
才不是她想的那样!
赵清澜根本不信庚瑶说的话,她下意识想要反驳,却在注视着庚瑶那双笃定的眼眸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她沉着脸抿唇,闭眼的瞬间利用木偶妖的身体散开精神力,快速搜寻七层塔内每一寸地方。
很快,她发现了一处有着赵眠听强烈气息的位置,是一幅女子执伞图。
意识海内,赵清澜陡然睁眼,眼神凌厉中带着不可置信。
庚瑶见此,就明白赵清澜找到了那幅画,她道:“她还未真正死去,你若不放她离开,便是剥夺她的生命。”
赵清澜沉默以对。
庚瑶继续道:“赵姑娘,她转世之后,或许千万年后你也会成为新的生命,若缘分足够深厚,你们也许还能再见,再次相伴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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