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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行礼:“启禀楚王,贵我两国之前谈好的十万石粮食的贸易,己经拖了近三个月还未见粒谷进入赵国。
敝国刚受霜冻之灾,大王忧心明夏收成,特遣小人来问一下,贵国的粮何时能够运到?”
负刍犹豫道:“这…”
不等他说出下文,屈定对赵使道:“是这样的,今年雨雪来得甚早,道路泥泞难行。
各地秋收之粮还没运到寿春,等路况转好,我们马上把粮运到贵国,如何?”
“屈大人不是在蒙小人吧,今年虽然冷得早,但是雪并不算大。
小人刚从邯郸赶到寿春,贵国境内积雪也并不多,无论牛车马车均可通行,屈大人怎地…”
“放肆!”
不等使者说完,项燕就喝道,“屈大人乃我楚国上卿,和你这小人物说话还会扯谎?道路不通说的并不是寿春以北,而是寿春以南各地。
你回去等着吧,等到开春积雪消融,粮食自会送到。”
“你…”
“我什么?贵使不相信,尽可以自己出去寿春看看,是不是到处泥泞不堪。”
使者大怒,转身对负刍道:“请问楚王,真实情况果如项将军所言吗?”
“混账东西,”
项燕再次怒喝,“你来到敝国朝堂,先质疑屈大人,再质疑老夫。
你当真以为,仗着赵国的势,就能目中无人了吗?”
项燕说着,手按剑柄,像是随时要出手的样子。
使者吃了一惊,正待开口争辩,令尹任倪走出来,收回项燕放在剑柄上的手,说道:“项将军何必动怒?”
说完转身道:“贵使莫急,粮食至今未能转运,除了道路不通外,敝国也有不得己的苦衷。
敝国和贵国一样,今年一年里经历了黄河水患和霜冻两次天灾,国内粮食供应也很紧张。
答应卖给贵国的粮其实还没筹齐,等到开春后筹齐粮食,一定立即运送,如何?这两次天灾中,赵王爱民如子的赈灾行动让我等大为震撼。
我王也欲要学习赵王赈济灾民,希望贵使能理解我王的一片苦心。”
任倪虽然仍是在为楚国的拖延开解,但言语中把赵王捧了一顿,这让赵使心情稍缓,犹豫一下说道:“令尹都这么说了,小人还能说什么。
但是如果开春后仍不见贵国之粮,就烦请退回我们的玻璃和银镜。”
见项燕闻言又要发飙,任倪赶紧道:“这个自然。”
使者拱手:“既然如此,那小人就告辞了。”
“贵使不多留两天游玩一下?”
“王命在身,不敢耽搁,告辞。”
赵使刚走,朝堂右侧的屏风后走出一个年轻人,白净皮肤,双眸如星,面带笑容,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
负刍道:“甘先生,你都听到了,赵使虽然言辞稍微无理了一些,但并没有向你之前说得那样咄咄逼人。”
年轻人正是数日前从咸阳赶来的甘罗。
甘罗折扇微摇:“楚王言之差矣,赵国的咄咄逼人并不是在表面,而是隐藏在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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