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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火映红了他略显憔悴却依旧清俊的脸庞,他试图用这一桌精心准备的、云瑶往日爱吃的菜肴,来弥合两人之间那可怕的裂痕。
他甚至想着,若她回来,态度好些,他便把那日的话收回,告诉她,他并非只为了冤案……他只是,太害怕失去这唯一的指望,太害怕永远沉沦。
黄昏时分,门外终于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楚清墨心跳骤然加快,慌忙整理了一下衣襟,强作镇定地摆好碗筷,脸上甚至努力挤出一丝久违的、僵硬的微笑。
门被推开,云瑶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看到满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和站在桌边明显精心准备过的楚清墨,她先是一愣,随即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和歉意。
她张了张口,正想拿出怀中的簪子,说些软话。
然而,她的目光却被桌上那本蓝布包裹的书吸引了一—方才到家门口,她忍不住又拿出来想再看两眼,顺手就放在了桌上。
此刻,那本闲书正躺在那里。
楚清墨的目光也落在了那本书上。
他见她回家,第一眼看的不是他辛苦准备的饭菜,不是他刻意缓和的态度,竟还是一本闲书!
在太傅府一月,难道她依旧如此不思进取、耽于玩乐?那自己在家中的苦苦等待、日夜辛劳、甚至此刻放下身段的准备,岂不都成了天大的笑话?自己所受的委屈、所怀抱的那点微末希望,瞬间被这一幕击得粉碎!
那日争吵时云瑶质问“你是否只看得见冤案”
的话语此刻仿佛反向刺痛了他——原来在她眼里,他所有的付出和等待,真的如此廉价,可以被她用看闲书的态度轻易践踏!
一股被彻底轻视、被辜负的怒火猛地窜上头顶,烧光了他所有的理智和期待。
他猛地冲过去,一把抓起那本《西厢记》,看也不看,嘶声喊道:“你回来就只是为了看这个?!
在太傅府也是这般不思进取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我真是……真是所托非人!”
话音未落,他已是情绪失控,双手用力一扯——
“刺啦——!”
一声刺耳的裂帛声响彻小屋。
那本云瑶刚得不久、正读得入迷的《西厢记》,竟被他从中硬生生撕成了两半!
残破的书页飘落在地,如同两人之间那刚刚露出一丝缝隙、转眼又被狠狠撕碎的关系。
云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她看着地上裂成两半的书,又看看眼前面目因愤怒和绝望而有些扭曲的楚清墨,一路上酝酿的歉意和暖意瞬间被冰冷的愤怒取代。
她好心给他买簪子,他却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如此粗暴地毁掉她的东西?还是在她满心以为可以和解的时刻!
“楚清墨!”
云瑶气得浑身发抖,“你疯了?!
你凭什么撕我的书?!”
“就凭你烂泥扶不上墙!
就凭我瞎了眼!”
楚清墨双目赤红,泪水终于决堤,却混合着极致的愤怒和伤心,“你出去!
你回你的太傅府去看你的闲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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